丝竹声再度响起,场面又恢复成方才热闹的样子。
云幼清回到原位,给自己倒了杯薄酒,举杯时不知想起来什么,又放了下去,看着一桌子的珍馐,只觉无从下手。
“王爷不妨试试鳜鱼,这个季节最是鲜美不过了。”陈岁见他踌躇不定,出言解决了他的烦恼。
其实云幼清烦恼的并非吃什么,但他不想拂了陈岁的好意,便挑了一块鱼肉到碗里。只是要吃的时候,却忽然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这道菜他原先在宫里也是吃过的,可今日闻着似乎格外腥气。
他举箸又放下,踌躇之际,吕源又阴魂不散的走了过来。
“吕大人还有何事?”
吕源左右看了看,见陈岁不在,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日这是何意?莫非是对王爷有所不满?”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
云幼清对陛下的态度,吕源一直没有捉摸透。
当年他借着摄政王的名头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一步步将云幼清摆到了乱臣贼子的位置上。云幼清对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一种默认,但在对小皇帝的教导上,却又一直尽心尽力,倾囊相授。
二人关系不和已久,可这段时间,却有了一丝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让吕源感到些许不安。
前几日纪宣灵提出为摄政王办生辰宴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但今日看来,又似乎并非如此。
云幼清懒懒地抬眸瞥他一眼,拿筷子拨弄着那块让他犯恶心的鱼肉,漫不经心道:“闹些小孩子脾气罢了,不用管。”
“那……”吕源欲言又止,“上回送来的几位姑娘,王爷是不喜欢还是……”
“啪!”
云幼清将筷子按到桌面上,眼里满是警告,“吕大人,同一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就没意思了,莫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