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来应该在矮个男身后的高个男则是被他们绑在了另一头,听见那声巨大的开枪声响,以为矮个男已经被他们杀了,吓得抖得不行,被五花八绑的他立刻留下了眼泪:“大哥们、大哥们你们听我说,这个不是我想干的,我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都是那个人逼我干的!我不干我那八个月大的孩子就没得救了!请你们原谅我,不要杀我!孩子还等着我回家呢!”
何奕南回来就看见了这幅场景,时怀和顾经闲打开了手电筒,照在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脸上,对方一边求饶,一边声泪俱下地忏悔。
何奕南噗嗤笑了声,这就是他们需要留下这个高个男的原因,够蠢,可以利用。
他对着时怀他们语气轻松道:“好了,任务完美收工,现在等人来接我们就行。”
“这位先生,您说您有苦衷是吧?”时怀弯了弯眼,离高个男的脸近了些,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高个男看何奕南,“那边是一个律师,如果你愿意自动供出这次谋杀的主谋与帮凶,那么我们也许能帮你减轻一下刑罚。”
“正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你不过是个工具人,我们也不是很想跟您纠缠,只要您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堂作证,那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女儿了。”
高个男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他本就摇摆不定,来的一路上都是犹犹豫豫的,主心骨在于矮个男,现在矮个男“死了”,他认为自己也必然会被雇主抛弃,既然如此,当然是他先负雇主好了!
可高个男虽容易摇摆墙头草,但也不是完完全全信任时怀的,他犹犹豫豫地开口:“这个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我被报复了……”
“只要锤死他们,让他们被判死刑,不就行了?”何奕南淡淡开口,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旋即缓缓拉开了一个笑容,“还是说,你打算在法庭上反咬我们一口啊?”
高个男连连摇头,嘴上否认着,却还是支支吾吾的。
时怀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电筒猛地对着他的眼睛照,将他闪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时怀照了好几秒才说:“哎呀,抱歉,我是想让你看这个。”
高个男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能够再次正常视物,而怼到他眼前的是手机屏幕,屏幕里的是录音。
“要么录音,一句假话没有的如实说。”时怀晃了晃手机,将他提了起来,让他跳着去前面躺着两个人那里看,“要么就死,你也看到这两个人的下场了吧?他们就是宁死不屈的。”
“反正溶洞里本来就是明令禁止进入的,那在完全开发后才发现这里有三具尸体也很正常吧?”
高个男的唇霎时间白了,唇瓣在疯狂抖,心理防线在闻到空气中若隐若现浮动的血腥味后瞬间破防,近乎是带着哭腔叫喊道:“我说、我说!别杀我——”
时怀这才满意地打开了录音,让高个男将莫比、何康阳以及莫伦的一切罪行说了出来。
何奕南在一边听,一边观察他的神色,防止他撒谎。
果不其然,在说到莫比联系之后的事情,这人的神色就有些奇怪,何奕南便不慌不忙打断他:“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么?”
高个男一顿,看着何奕南的双眼,却发现对方正沉沉地望着他,那双眼似乎洞悉了一切,谎言无处可逃。
“我、我……”高个男开始结巴,连真话都有些说不出口来,最后一咬牙,才说,“莫比联系我之后,确实威胁我的家人了,他当时让我,让我不要紧张,只要我杀了时怀先生,我的孩子就能……”
录音还在继续。
一直充当着空气的顾经闲此刻终于动了,他走到何奕南身旁,低声问:“绷带带了没?”
何奕南点头,头也没回地从身上掏出一卷绷带来给顾经闲。
在来之前顾经闲就让他带绷带,是为了防止他们意外受伤,临时治疗用的。
何奕南突然察觉出不对来,顾经闲这货都没有正面碰上持枪男,要绷带来干嘛?
“你受伤了?”何奕南皱着眉问,正想好好看看顾经闲是不是哪里磕着碰着了,结果却被顾经闲给扭回头去。
顾经闲:“别管那么多,继续盯着。”
何奕南也不多疑心,随着他去了。
溶洞里黑得不行,只有时怀那里的一点亮光,何奕南站在那里,身后投出了一大片的阴影,阴影之下,两个躯体正直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经闲蹲下身来,绷带缠了两圈在四指上,随即缓缓抽开,将躺在地上的何康阳翻过身来。
环境实在是太暗了,只能闻见隐隐的血腥味,没有办法确定伤口在哪里。
顾经闲也一副淡然的模样,一丝不急,一点点地摁着何康阳的躯体,似乎在确定伤口在哪里。
时间距离何康阳中麻醉针过去了好一段时间,被麻痹的神经正在渐渐苏醒,何康阳紧阖的双目渐渐睁开,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按来按去,力道大得让他喉间都泛起了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