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的抬起头,长长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但凭一支银笛,实使人难……”
忽然他目光触到了大石旁边,一腰矮松上,只见那松干分叉之处,挂着一条白线,已被山风飘缠在松叶上面,只有少许露出,不细心很难看得出来。
“圣手医隐”一飘身,到了松树旁边,伸手取下绕缠在松枝上的白线,沉忖一阵,忽然一跺脚,道:“难道会是她不成?”
方云飞听得莫名其妙的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陆天霖道:“我说的是始才我见到的那个半裸身体的女人。”
方云飞道:“她把琪儿掳去了吗?”
陆天霖叹道:“目前还很难说,我只是一种推想,琪儿故意把银笛丢在草丛中,以引他师兄注意,已无可疑,至於这尺许丝缕,亦可能是他故意留在松干分叉之处,这等荒山僻径,人迹本已罕到,即让有人到此,亦该是樵夫猎人之流,而这尺许白丝,却是一种极高贵的绢纱,似非樵夫猎人们的衣着,而且色彩光亮,分明挂在松树上时间不久,琪儿身中奇毒,无能抗拒,只有任人摆布一途,我怀疑这尺缕白丝,是由他在那掳他之人衣着上抽出。”
方云飞道:“不错,不错,既有此线索可循,事情就好办多了,咱们先去找那女人去!”
那蓝衣须大汉,虽然听不到两人谈些什麽,但从两人神色之间,亦可看出一点端倪,他圆睁着两只环眼,目光忽而投注“圣手医隐”脸上,忽而又转在方云飞脸上,似是很用心在意会两人的对答内容。
陆天霖点点头把那尺缕白丝,收存身上,当先领路向前奔去。
三人又回到相遇的那道谷口,但见青山依然,溪水淙淙,只是溪水中已没有那山峰的倒映了,原来天色已到了申时光景,西斜春阳,把溪水中倒映山峰转到另一个方向。
陆天霖仰望着那陡峭光滑的崖壁,自知无能攀上,只得绕过山谷,向峰上爬去。
山峰顶上,只不过两丈方圆,除了那突立嵯峨的怪石之外,就只有几堆尚未化去的冰雪,寒风似剪,吹得人陡生寒意。
陆天霖纵目四顾,但见层层重峰,无边无涯,这样深长的大山中,想找人谈何容易?想到为难之处,不禁黯然长叹!
再说傅玉琪自那夜在武昌郊外古庙中,被师兄带走之後,两人亦奔东岳而来,因为“东岳散人”收存有“人面蜘蛛”之事,在江湖间传播甚广,武林中人,大都知道,傅玉琪那位聋哑师兄,在未遭人暗算之前,本是武功绝高之人,昔年纵横江湖,十馀年未逢敌手,绿林道上不少高手,均送命在他的手下,盛名之大,遍盖大江南北,但他在和人动手之时,又素不喜留下姓名,是以,他虽是名噪一时的大侠,但江湖上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因为他身体生得魁梧,又满颊须,像貌十分威武,下手又极狠辣,只要是恶行昭彰之人,碰到他手中,不死亦得残废。因此,江湖上都以“髯神判”呼之。
凡是“髯神判”足迹所到之处,当地绿林人物,无不退避三舍。
但他自遭人暗算,变成聋哑残缺之後,性格也随着大变,以往,他很少在一处住过一月时间,整年在江湖上走动,浪迹飘萍,行踪难测,再加上那一身飞行绝迹的轻功,一夜间,有六七百里的脚程,忽东忽西,神出鬼没,的确使一般绿林人物防不胜防,但自从他遭暗算之後,立时绝迹江湖,隐居在黄山始信峰後,十五年中未离过黄山一步。
这次,傅玉琪奉了师父之命,赶赴武昌,夺取灵蛇宝“髯神判”因和这小师弟特别投缘,才破例下山,偕行相护。
不想灵蛇宝未夺到手,傅玉琪反中了“金翅蜈蚣”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