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惧在面对一具还冒着热气的新鲜尸体时更是攀上了顶峰。
看起来足有两百斤的白种老男人面目扭曲着,被破开的肚腹里不断涌出咸腥的血液。从姜迟的角度望去,甚至能隐隐看见还在蠕动的内脏。
好恶心。
好想吐。
优雅缓慢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一柄仍旧沾着血的锋利手术刀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少年单薄后背。
“小家伙,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男人略带笑意的温润嗓音在死寂空间里响起。这声音低沉又柔和,让人联想到教堂里恢弘圣洁的管风琴。
然而在阴森背景里响起的时候便不是救赎,而是来自地狱的低语了。
姜迟陷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里,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还要拼命抑制自己的恐慌:“我……我……”
他竭力想出能够保命的借口,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尸体死前竭力睁大的眼睛死死瞪着少年,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还是刚刚成年的孩子,细弱嗓音明明抖得不成样子偏还要装出一副冷静样子。人在危急关头总是能爆发出出乎意料的潜能,姜迟小小地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的时候就是一双空茫的双眼:
“先生,您在说什么?”
男人苍白而英俊的脸上笑意微妙一顿。
总是裹着脸的亚麻布飘落到地上,赤着脚的少年循着声音转过一张漂亮得惹人失神的脸蛋。
虽然还弄不清楚当前的状况,求生的本能告诉姜迟最好还是按照所谓的剧情走比较好。
“对不起,先生,我看不见。”手里还攥着一枝残败玫瑰的少年露出一个有些瑟缩的,可怜的笑来,他还以为是男人生气他擅自走进房子,“您,刚才走得太久了,连门口的马夫也不见了,我以为是您不想要我了……”
他的脚生得很秀气,脚趾圆润粉红好似花苞,应该是感受到脚下的古怪触感,有些不安地微微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