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入迷了?再不出来要着凉了。”他明明只是慢悠悠地开口,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残留的尾音却叫藏在荷花池里的小美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清浅池水泛起层层的涟漪,白纱的昳丽少年划着小舟慢吞吞地分开了层层叠叠的荷叶,滑到了司空月的面前。

恰巧夜风吹气,浅淡荷香同少年身上隐秘而惑人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昏昏的光线下少年瓷白面颊恍若雪筑,微微张开的唇肉都是蛊惑人心的艳色,宛若唇心绽开的一朵靡丽山茶。

少年没有穿鞋,雪色的赤足被黑色小舟衬得越发白皙,好似那出自名家工匠手里的白玉雕塑,泛着桃粉色的脚趾因为寒凉而不自觉地蜷起,脚掌都是清瘦而惹人怜爱的。

过于清白的颜色,反而叫人心里徒生了不堪而龌龊的欲望。

姜迟不久前刚和他闹过别扭,闷闷地划到司空月的面前,却不愿意正眼看他。

“连鞋袜都不穿,着凉了又要闹。”司空月明明也是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语气却颇为老成,皱着眉要将少年从小舟里拉起来。

姜迟却抱着自己的双膝,恹恹地收回了自己的小腿。

戴在右脚脚踝上的金铃随着少年的动作发出细细的碎响,连带着这荷花池里的白纱少年都像是幻化出美艳人形的清渺精怪。

这小菩萨眉眼都生得好似墨画,浓墨重彩地落下艳色的一瞥,眼波流转间直教人把心都揉碎了。

不像是不染尘埃的小神仙,更像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司空月要弯腰抚他的动作顿了顿:“怎么又闹脾气了?”

姜迟瘪瘪嘴,连闹脾气都是黏黏糊糊的:“和你生气呢,别理我,我自己穿鞋。”

司空月抿了抿嘴:“你不要听贾三他们胡说,我去花楼,不是做那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