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其实没进门时,在院子外头就闻到味儿了,心中感激初念体谅他们的鼻子。奈何家中那个主子闹腾,不将人请到兰溪苑去,那位恐怕就要拖着伤过来了。
这样想着,便这样说了。
初念听了,眼神便有些一言难尽。
季轻也在腹诽:自家主子如今对这位殷娘子,可真是一日也离不得了。
嘴里却说道:“王妃也叫人传了话来,说是在太医院书目上找到了那本毒经,只是叫人给借走了,她已经派人去取,但恐怕也得过两日才能拿来。”
初念心中一喜,便道:“那便更好了。”
其实有师父在,有没有那本毒经,世子都能痊愈。主要是她自己想看看,这年头行走在外危险重重,懂得多一些总没坏处。
提到那毒经,初念便想到世子,这人可真是命运多舛,再过两日的解毒多半又是个煎熬的过程,心中便有些怜惜,对季轻道:“等我一刻钟,待把这凝胶熬好了,剩余的部分明日再做。”
季轻喜出望外,忙道:“不急,再多一刻我也等得。”
他不禁想到:自家主子这般得寸进尺,其实也是被宠出来的吧?
印象中,这殷娘子好像就没对世子说过一个不字。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是不能这么宠的,瞧他好端端一个冷静克制、隐忍坚强的主子,如今都被宠成什么样了。
可这话,他敢想,却不敢说呀。
初念放下刻刀,将手里的脸型模具稍稍打磨了几遍,便起身将药炉上的瓦罐取下,倒掉其中黝黑的汤药,取出期间晶莹剔透的凝胶,将它轻轻摊放在模具上,而后密封好,道:“行了,我们走吧。”
季轻犹豫地问了句:“这般放着,会不会有影响?”
初念随口回道:“无碍,回头再加热就好。”
做这个本来就是个细致活儿,像昨日那般一次便顺利做好的,也那么完美的,仅属少数。
季轻却不知道这一茬,只当世子在她心中实属第一位,旁的都要往后排。心中默默记下此事,打算说给自家主子听听,叫他好好高兴高兴。
才要出医馆,便看到兰溪苑又来了个人,一见这两人便道:“殷娘子这是要去兰溪苑吗?劳烦快一些,世子好像毒发了。”
初念不由惊讶,怎么会忽然发作,他昨日的情况不还很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