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果然见多识广,正是那株天香木。”姜若霆笑道,“我见它一直被冷落在国库中,想着物尽其用,便用来打造这宝箱。”
众人皆是一阵赞叹。
“二皇子果然慧眼识珠,聪慧过人。”“一直藏在国库里,那不是暴殄天物吗?就该拿出来物尽其用。”
四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到了姜若霆的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姜若霆得意洋洋地打开箱子,从中竟取出了一件龙袍!
“嘭”
陈东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手抖的半天才扶住椅子重新坐了回去。他只觉得今日明明是个晴天,脚底却一阵冰凉。心中暗暗想道,“二皇子此举这不是在接地气,而是在接地府啊。”
其他官员也是一阵骚动,都在交头接耳地商讨二皇子的意图。
姜若霆却毫不在意这些官员的各种眼神,或惊讶,或阴沉。他张开双臂,任由四个手下帮他穿上龙袍,只见龙袍外面的八条金龙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威武不凡。
姜若霆走下台阶,来到闹哄哄的官员们跟前。官员们立马停下了议论,一齐看向他。
“诸位大人可是讨论好了?”姜若霆温和地笑道。
“二皇子啊,这龙袍可是皇上才能穿的,您现在用怕是早了点啊。”一位发须皆白的礼部官员小声道。
他的话语引起一些官员的附议。
“是啊,二皇子现在就穿不妥啊。”“二皇子还是再等等吧。”
姜若霆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静静看着那位礼部官员。等到附议的官员们都安静下来后,他才说道,“现在我想请觉着我身上这件龙袍是真的的大人们站到我身后,觉着我身上这件龙袍是假的的大人们就请继续坐在椅子上。”
陈东瞬间如坐针毡,这龙袍是真是假上哪去鉴定啊,他又没穿过。他也不敢多看那龙袍几眼,这种东西看多了没好处。他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到时候看哪边人多就站哪边。于是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两个,五个,七个…
官员们皆是三三两两地起身站到了姜若霆身后,而姜若霆依旧笑看着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的那位礼部官员。尽管众多官员纷纷起身,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无喜无悲。
终于,庭院里的椅子空出来二十四把。陈东站在众多官员中间,只觉得那三位坐着的官员颇为孤单,官场如战场啊,人少怎么斗得过人多。这三位皆是老官员了,在陈东看来,老了就该退出这个战场了,因为人老了就容易糊涂,就容易犯错。在这官场行走,可是如履薄冰,若是糊涂了,可就踏进冰窟窿淹死了。
陈东觉着,这三个老官就是犯糊涂了,这明摆着就是二皇子在让朝中的重臣们表明立场,准备重新洗牌朝中的势力。出头的椽子先烂啊,非得在这时候计较个时候早了,不能穿。人家二皇子早晚都要穿的,早点试试这龙袍合不合身又能如何,难不成谁还能给他废了不成?废皇子?陈东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在朝中或许真的能废了皇子的一个人。也许这三个老官员并不是没有表明立场,不起身或许就是表明了立场。不站在二皇子这边,只是他们觉得有更好的选择。
夕阳西下,官员们三三两两地从二皇子府中走出,上了各自的马车,或者结伴步行。陈东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二皇子府,透过陆陆续续走出的官员间的缝隙,他看到姜若霆正负手而立看着天空,嘴中还在念叨着什么。他顺着姜若霆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平平无奇的晚霞。他也没多想转身上了马车回家。看不懂的,不看便是,也少去几分烦恼。
周若逍从丞相府走出,王道凡在后头笑着说道,“逍遥王慢走啊,有空下回再来喝茶。”
“多谢丞相今日的招待,下回有空我一定再来。”
周若逍静静走在回府的路上,傍晚的街道上有的小贩们已经开始收摊准备回家吃饭了。路过大皇子府时,一只燕子突然从他眼前飞过,飞进了那块写着大皇子府的牌匾后头。牌匾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在经历风吹雨打后依旧结实牢固,除了表面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但这并不妨碍燕子利用它的里面来筑巢,它并不在乎牌匾的表面是什么样子的。
周若逍在牌匾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去了。燕子依旧飞来飞去衔着泥巴或者树枝往那牌匾里面塞,也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