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对叶善就不如最开始那般放松随意。她永远记得叶善将她们骗到山上,不许她们走的事,那会儿的无力感至今在她心底留有阴影。后来叶善同顾诚回来,态度冷淡,侯夫人反而更适应些,总觉得这才是她的本性。如今又是甜甜腻腻的一个人,虽然叫人看着容易亲近了,可真靠近了,侯夫人心里哐当哐当,莫名就会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感觉来的太清晰,乃至于侯夫人和她相处都是僵硬的。叶善像是毫无所觉,该干嘛该嘛。挽着她的手,管她叫娘,让她给自己做甜甜的糕点。
侯夫人哆哆嗦嗦,找上了顾老太太,眼泪都快出来了,“娘,你真不觉得善善有点,有点……那啥?”
老太太心里头压着顾诚的安危,对别的事就没那么上心,可是善善表现的那般不同寻常,她怎会没感觉?
与侯夫人的畏惧不同,老太太更多的是心疼,若不是经历不同寻常,又怎会异于常人?老太太挨着儿媳妇,细细同她分析。侯夫人本就是软心肠,越听越有道理,虽然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猜测,可是一想到那孩子无父无母,稍一联想,光自行想象,就能补全一出孤女苦苦挣扎的苦情戏。
侯夫人说:“我也知道善善对我们好,她是个好孩子,可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要是当女儿,我只一门心思的对她好完全没问题。可是要她当儿媳妇,做顾家未来的主母,她真的合适吗?”
顾老太太拧了眉,说句良心话,她也觉得善善当孙女比当孙媳妇好。她不是喜欢棒打鸳鸯冥顽不灵的老太婆,实在是,她真的没从叶善身上感受到,她对顾诚的喜爱。
感情这种事,偷偷藏不住。老太太注意过,但凡叶善在,顾诚的目光就会追着她。爱意表现的热烈,是人都能感受得到。叫人郁闷的是,她感觉不到叶善对顾诚的喜爱。
要是将来,俩孩子因为感情的事闹起来,老太太会非常苦恼要帮谁。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想太多,要是你儿子真想娶,你能拦得住?”老太太只能这样安慰儿媳妇,“我当年不也看走眼了?觉得你跟小诚他爹不合适。结果呢,你夫妻俩个如胶似漆,这把年纪了还谁都离不开谁,叫我老太婆都好生嫉妒。”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话题,侯夫人羞得满脸通红。
她心中的疙瘩也消解了一半,婆婆说得对,合不合适,还得顾诚他自己说了算,她考虑再多也没用,反正最后她也做不了他的主。她这个儿子要真听她的话,她早几年前就抱上孙子了。
北地传来消息,王朝阳病逝,其义子纠结几股势力,扯了旗,自立为王,要与大晋国划地而治。战火一起,往来通信一断,顾侯留在那里的人也彻底与这边断了联系。
关于顾世子仍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