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目光落下,心知肚明:“你爱吃就留着吧,本也是你大姑给你的。”
顾长思:“哦。”
太尉府的马车哒哒哒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经过院墙的时候,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
父子二人原还没在意。
护卫下了马喊了半天才叫开门,应门的小厮跌跌撞撞,一瞅见人,脸都绿了。
喝彩声鼓掌声是从院内传来的。
打头的护卫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小厮结结巴巴说不好话:“是,是,是王思思姑娘……”
顾容瑾眯了眼。
小厮往下一滑,腿软了。
尚未走近就听惊堂木重重拍下,说书先生字正腔圆道:“有道是赠寒衣义女搏新欢,看花灯家人遗密约……”
靠墙的东边院子正中原本就有个戏台子,只不过从来没用过,此刻府内的所有下人都聚到了一处。兴致勃勃,有些手里还抓了炒豌豆磕着瓜子,面上一派喜乐欢悦。
顾容瑾自他们身后过来,不用他开口,护卫已高声呵斥上了:“大胆奴才!翻了天了!”
刘管事先回了头,继而旁边的人,随后所有人都回了头,短暂的空白,悉数变色,有愧有怕还有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而又齐齐看向白玨,气氛一下子冻住了。
那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被这一吓,一个高音陡然下滑,成了破音。表情也古怪起来,自戏台子上站了出来,弓着身子垂着手,惴惴不安。
总之,此时此刻,就挺吓人的。
原本人头攒动看不清,现下人都让开了,顾容瑾才看到白玨窝在一张太师椅上,仿似比所有人都迟钝,转过脸来时,情绪不受影响,手里拿着折扇摇来摇去,扬声道:“太尉大人,福寿双全,喜乐安康!”
众人:“…………”
!!!这也行?
继而又朝顾长思挥手:“小宝,回来啦!要不要一起听故事呀?”她面前还摆着一张桌子,桌上还有啃过的瓜皮。
顾容瑾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觉,走神片刻,表情更难看了。
这下不用他说,全顺和刘管事已自动挥赶走了众人,那些下人恨不得背插双翅,闪得越远越好。只眨眼功夫,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顷刻间零落孤寂。恰好一片枯黄的叶子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白玨斜靠在椅子上,折扇轻抬,接住了,“啧,入秋了。”
白玨没有她那么白,但侧脸真的很像,非常像。
顾容瑾强撑了一天,紧绷的胸口忽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眼睛酸涩难忍。
没有一句话,他忽然转身,大步离开。
顾长思被吓了一跳,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声:“爹!”
顾容瑾没理,走的更快了。
顾长思瞅瞅他爹,又看向白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独自消化了。
白玨心情也不好,她这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今天顾容瑾生辰?好巧哦,也是她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