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来,更添凉意,看来秋天真的要来了。
顾容瑾垂在身侧的手指些微的发抖,就在先前,在那一瞬他起了杀心。
以往也有人扮过他的妻子讨他欢心,或为名利,或为要他的命。他也曾恍惚过,也仅仅只是恍惚。不是的,终究不是,他很清楚,他的阿玨不在了。
然而,眼前这个人,她太像了。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每当他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心脏被戳得生生的疼。
容貌也是像的,不过她的皮肤太白了,眉目间不见英气,唯有女儿家的娇柔,反而会让人第一眼忽略掉她和白玨容貌上的相似之处。
“也许我应该杀了你。”顾容瑾说。
风忽然停了,一片死寂。
顾容瑾看着她,数次张口,又抿住了唇,最终轻声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能治好长思,就算你要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
“呵,”白玨嗤之以鼻,她半垂着眼,再抬眼时,眸中寒光迸射,“那么就一言为定了。”
顾容瑾:“……”
白玨身子不动,头机械似的转了下,眼珠子又黑又沉,有种病态的癫狂:“我要你的命。嘻嘻。”
顾长思前一.夜睡得迟,到了第二天也没有赖床,早早就起了。
他爹让他去书院,他听进心里了。
小六子一早给他打了洗脸水。
顾长思擦了擦,忽然道:“小六子,你觉得她是好人叭?”
小六子:“谁?”
顾长思:“……我……大姨。”
小六子:“少爷,王姑娘真是你大姨啊?”
顾长思不想说话了:“你怎么废话这么多!”甩了洗脸毛巾,转脸去梳头。
他自理能力一直不错,也不用人帮忙。
顾太尉早早的上朝去了,顾长思自个用了早膳,跟站在边上的婆子说:“你跟我姨说一声,我今天去学院念书了,傍晚才回来。”
婆子答应一声,心里知道顾长思说的是谁,忍不住腹诽,这女人还真想当我们太尉大人的姨娘啊。
小六子收拾了箱笼,上马车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少爷,今个您还逃学吗?”
顾长思正抬脚上去,听了这话,恨不得给他一脚,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分两头,却说顾容瑾天没亮就洗漱上了朝。
他昨夜一宿未眠,眼底淡淡一层青黑。穿官袍的时候蹭到了脖子,有些疼,他知道是昨晚被王思思那女人抓的。
虽然那女人来历存疑,目的存疑,这姓名也肯定是假的,但是为了儿子,他暂且也只能容了她。
朝堂之上,他居武官之首,另一边,他爹顾太师居文官之首。
要是再往前推个十几年,顾容瑾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当武官,他一直读书勤勉,以父亲为榜样,将来想做的也是继承父志,做个清正的文官。
季崇德紧挨着他,站在他身后。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季崇德一直若有似无的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