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一听就炸了,即就要回骂,然而顾家的礼仪又拘他,屎尿屁根本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你爹才是坏爹。”
苍老男似乎觉得自己在骂人这方面天纵奇才,稳占上风,肆无忌惮道:“你爹是狗屁爹,你爷爷是狗屁爷爷,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祖宗八代都是狗屁!”
顾长思怒目圆睁,结结巴巴:“你你你!”
潘潮忽然插话,语速极快:“你爹你娘你叔你姑你婶子你舅你姨你哥你姐你弟你妹你全家包括你家鸡鸭猪狗鸟雀蚊虫都是狗屁!”
正争吵的两人都停住了。
苍老男:“你骂谁?”
顾长思亦看向他。
潘潮非常后悔自己插话,敌在暗他们在明,他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然而又不愿在自己看不起的人面前丢了脸,遂,面朝顾长思,昂头,大声喊:“反正不是骂你。”
顾长思怔了怔,忽然开心的笑了。大概是受了感染,潘潮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这一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人紧紧的拉在了一起,友谊的桥梁像雨后的彩虹,说有就有了。
潘潮的嘴角才裂开,额头忽然挨了下,一枚小石子差点砸出一个窟窿,破了皮出了血,巨疼。
潘潮嗷嗷叫。
苍老男:“再敢骂我爹娘,砸穿你脑袋。”
潘潮不满:“为什么你顾长思只用小石子轻轻砸一下腿,到了我就用力砸我头?”
苍老男:“管得?”
潘潮:“不公平!”
苍老男想了想:“因为我有话问他爹,留他还有用处。”
潘潮忽而悲从中来,恶狠狠将顾长思一瞪:“有爹疼了不起啊!”友谊的桥梁说断就断了。
萧二郎恰在此刻醒了来,他痛哼一声,睁了眼,一言不发,运转内力就要挣破束缚,哪知丹田处空空如也,一点力气也提不上,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中了毒,遂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卑鄙小人!”
回应他的是一个物件从暗处被扔了出来,三人定睛一看,赫然一条人腿,断口处鲜血淋漓。
“呕,”潘潮受不住当即就干呕了起来。刚才吵架的时候都忘了,他们是怎么被这花月教教主给吓得肝胆俱裂才中了陷阱。
“黄毛小子再敢口出狂言,切了你们胳膊腿,坐成人彘。嘿嘿。”
萧二郎寒了脸。
潘潮干呕个没完没了,什么都没吐出来,腿先软了。
倒是顾长思一言不发,眼睛盯着那断腿毫无惧意,反生出疑惑的色。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一声轻微的铃铛声响起。苍老男嘿嘿笑了起来:“大鱼上钩了。”
他刚要开始行动,洞口处传来巨大的声响,来人声势浩大,倒是一点不怕草惊蛇。
苍老男当机立断,直奔顾长思而去。
几人这才看清一直躲在暗处不曾露面的花月教教主,一身黑袍,兜头罩脸,面上一张白色哭脸面具只露一双眼。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尤其那两条腿,裤筒空荡荡,像是杵着两根细竹竿。
花无心尖利的鬼爪才掐住顾长思的喉咙,一阵破山碎石的震动,顾容瑾手执一柄长剑现了身。罡风带起飞扬的发丝,翻飞的袍角。眉眼锐利如刀。震落的碎裂山石,在他身后扬起烟尘。
众人纷纷看来,各怀心思。
面具男:“嚯!”
顾长思:“爹!”
萧二郎:原来顾太尉不是绣花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