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痛吧,比现在他还痛千倍万倍。
为什么他不在身边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不是他!
...
同一个雨夜,同一个尉府,睡着还有一个人。
顾长在床上翻覆去睡不着,小六子担心他,翘着头问:“少爷,你是不是身上又不舒服了,不给你叫大夫啊?”
小六子不说他还意识到,今儿个他颠簸劳累又按时用饭竟然觉得身上不舒服。难道是大姨上次帮他运功调理身体有了成效?
大姨虽然平时疯疯癫癫让人捉摸不定,不还真有些本事啊。
然后他又想到了今晚在马车上,潘超说话。
潘超骂他想撮合他爹和其他女人简直是疯了。他真是活在蜜罐里不知人间疾苦。放眼整个大周,历数各个门阀贵族,除了他爹这个大奇葩,谁家像他家这样。
顾长也有娘而已,其他什么什么?都是别人用尽一生也渴求不富贵尊荣。
反观别人家多是主母磋磨姨娘陷害,兄弟倾轧。那样大家庭能活着平安长大已经是幸运,别想还有其他什么好处,都是用命去搏!
顾长长这么大,还听说内宅阴私。他一直因为兄弟姐妹少而感到孤独,从未想还有人会害了血脉至亲只为谋夺家产。
潘超听顾长问为什么,只气得想把他头拧掉按在地上摩擦。这是他一直不喜欢顾长还喜欢欺负他原因。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小少爷能懂什么是真正痛苦啊。
不是死了娘而已,他潘超算有娘,还不如别人娘,他娘因为得不到丈夫宠爱,将他当出气筒,在他身上扎针,不给他饭吃,大冬天在雪地里罚跪都是家常便饭。
他小时候唯一心愿,是巴望着他娘早死。算是现在,他也希望他娘快些死,这样他不会因为有个疯娘,在兄弟姐妹间抬不起头。
萧二郎听潘超说得有些多了,忍不住咳嗽了声,示意他停。
顾长是顾家宝贝,萧二郎担心顾长听了什么不好转头跟他爹说。顾尉会怪罪。
潘超说:“顾长不会跟他爹告状。他浑身上也这一个优了。”他还记得己第一次欺负他,当时痛快了,后又吓得哭了。哭也不愿丢脸,只逞强威胁,说他是敢跟顾尉告状,他次见到他一定将他打死。
顾长也是个脾气大:“谁跟爹告状了!懦夫才会打不找大人!”
先前潘超虽然跟顾长说了很多亲爹娶后娘不好,让他一定拦着,无论用尽什么手段,最好等己成了年,该拿都拿到手再说。
萧二郎全程怎么说话,大概也是认同吧。
顾长翻覆去想,最后还是理清了己真实想法,也许潘超说都是对吧。可是与那些家产尊荣相比,他还是希望爹爹开心。
因为他爹真很疼他啊。他也想疼他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