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你怕什么?”
姜奴低头想了想,从背后抽出长刀,嚯一声杵在地上,“奴才还是觉得此人当杀!”
顾容瑾:“哦。”
姜奴转身就走,杀气腾腾。
顾容瑾:“你回来。”
姜奴没脾气的回过身,跟顾容瑾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内窗户大开,一.夜疾风骤雨,窗口的地面都湿了。姜奴嗅了嗅鼻子,空气里若有似无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姜奴疑心自己闻错了,要细闻。顾容瑾出声打乱了他的思绪:“理由。”
姜奴:“噶?”
顾容瑾:“你要杀她的理由。”
姜奴的表情有种陷入回忆的恐慌感,“就刚刚在门口那情形,主人您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岂止是似曾相识,分明是旧日重现。
姜奴护主,且有些通人情世故,这点在少年时期尤其明显。白玨喜欢顾容瑾,就免了会招惹他。用季崇德的话说,姓白的像个小子,姓顾得则像个大姑娘。顾容瑾经住逗,一逗就脸红,逗就会躲。他是不会轻易生气的,但喜欢把“要生气了”挂在嘴边。有时候说一句,“姜奴,要看见她。”姜奴就当了真。
也是像现在这样,姜奴横在门口,将二人一个堵在屋内一个拦在门口。
白玨起先还会说些好话,但姜奴实在是个说不通的,除了顾容瑾的话谁的话都不管用。少年人的心最是复杂多变,顾容瑾在屋内早就生白玨的气了,可薄薄的脸皮又说出轻易原谅的话。他自个儿还在纠结。殊知,白玨已耐心耗尽。捏着拳头,跟姜奴另找了个地,谁得拳头硬谁说话算话了。
那会儿,大家都刚接触,姜奴不知白玨武功深浅。白玨知姜奴是个死心眼一根筋。
总之,打到最后,都打出了火气,也打出了血性。
从单纯的“看你爽”,演变成了非要分出个胜负雌雄。
关于雌雄这事,季崇德早就说过她,无论她打赢多少次,都永远会变成个雄的。然而,行走江湖嘛,嗷一嗓子,气势上就先赢了。
牧真最先现了他们,他看白玨的眼睛就知道要坏,白玨是越挫越勇型的,她血脉里就存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打红了眼容易失去理智。这大概也和她小小年纪就被强行灌满玄天功内力有关,容易失控。
姜奴来历成谜,武功也是诡谲成谜。白大将军曾说,西域有种邪法,叫炼蛊人。跟蛊虫的炼法差不多。百十来个孩子从小一起养大,隔一段时间赶到一起让他们彼此厮杀。用最邪恶的方法,炼出最趁手的“人间凶器”。因此,至死方休也刻在了姜奴的骨血里。
牧真敢轻易加入战局,慌里慌张的找来了季崇德。
季崇德一瞧那情形,头皮都麻了,喊也喊住。
俩人就跟与外界隔绝了般,眼里只有对手。
后来其他人陆续赶来,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看,生怕被殃及性命。
季崇德自暴自弃的想,“让他们打吧,打到精疲力竭,打到都不能动了,自然就停下了。”
牧真说:“这要打死了怎么办?”
季崇德卷了卷袖子:“那咱们一起死吧。”白大将军就跟临终托孤一般的将他们都交给了顾太师后就失踪了。他作为大哥要是再护不住小妹,那也没脸活了。
季崇德跟牧真商议,待会他俩个该如何瞅准时机冲进去,分开二人。顾容瑾也知什么时候到的,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冲了去。一面喊:“姜奴,停手。”一面上就抱住他的腰。
姜奴是真听顾容瑾的话,他一说停,他就停了。然而千钧一之际,岂是你说停,所有人都得停的。至少打红了眼的白玨就没停。
一爪子插入顾容瑾后背的皮肉,白玨甚至都感觉到了指甲摩擦到他骨头的声音。泊泊鲜血从她的指头一直烫到了她心里。
顾容瑾的后背至今有五处略微陷下去的疤痕,那是白玨留给他的,也是她向他保证一辈子要护他周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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