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奴,上来!
上来!
来!
姜奴猛得甩了下头,像是中邪般,怔怔后退,转身就跑。
掌柜的没弄明白,僵在原地,被他影响的是惊慌难安,心脏突突的跳。
姜奴身材魁梧骇人,到哪儿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不管在哪随便一站,都是一根定魂针,叫人不敢轻举妄动。可当突然跑起来,引发的骚动也是颇为壮观的。
街上行走的看惊慌失措的从一品楼跑出来,只当一品楼内出了什事,尽皆驻足观望,不明真相的,以讹传讹,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而大堂内吃饭的误以为外头发生什,忍不住好奇心,一个瞧着一个往外跑,有趁乱不想给钱的,总之乱成一团糟。
姜奴自己还不觉得,跑到街上后,上桥。迎面哒哒哒过来一辆马车,姜奴的身子就跟那马头撞上。马夫猛拉缰绳。
要说姜奴强悍呢,被撞上一点事都没。倒是马儿受了惊吓。被马夫那么狠狠一扯缰绳,嘶鸣着双蹄腾空。后面一个小巧的马车棚。左轮滑向桥边。这木桥年久失修,护栏跟那装饰品差不多,只听嘭嘭几声,护栏的木头连着锁链先落了水。那小马车眼看着侧翻出去。
马车还没落水呢,人群里已爆发出一声大喊:“不得啦!马车掉水里啦!”
却说姜奴在马车侧翻的瞬间已反应过来,猛扑上去,抓住车辕。马车夫最先没有依仗滑下去。
扑通掉水里。是个会水的,哗啦几下就上岸,只不过当时心惊胆战的是,害怕马车掉下来,若是那巨物砸下,不死也残。
姜奴眼看着就要半倾的马车拽上来了,忽而一抬眼,看到死死抓住车门,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的女人。那女人的目光往身上一钉。姜奴只觉得头皮一麻,人就没知觉,马车猛得往下侧翻而去。
女人整个的滑下去,揪住马车门,半截身子悬在空中,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该死的姜奴!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而后放弃般的,任由自己落了水。
姜奴大喝一声,方才拉锯半天,这一下猛得被他稳稳当当的扯回桥上,连车带马。然后不众人有所反应,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女人是会浮水的,刚露了个头,一个大浪打下来,被灌好几口水,飘飘荡荡的就像一片无根浮萍被冲出远处。忽而被人一把揪住挂在脖子上的一串珍珠,勒得险些就此升天。
姜奴大开大合,掀起巨浪,很快将人拖上岸。不人群围拢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将女人抱上马车,人群忽然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姜奴就在这不合时宜的掌声以及女人披头散发幽怨的瞪视中赶着马车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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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二楼,白玨靠着窗口免费看一场好戏,口内啧啧道:“都三十岁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一转头见顾长思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白玨握着扇子,抵着的下巴往上一抬。见连翘扒着窗户眼一眨不眨,顺手敲了一下她。
顾长思:“我姜叔这是怎么?”
白玨:“见鬼了吧。”目光随意扫过包间的摆设,心内隐隐约约有些奇怪。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店小二上菜。白玨怪道:“我都没点菜,你怎么就上菜?”顺势一扫,哟嚯,都是自己爱吃的。
店小二说:“东家说过,只要是恩公的家人过来一律上这些菜。不要钱。”
白玨敛笑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顾太尉就算是为你家主人做什,那也是他职责本分,理所应当。你们一品楼名声这大,若是顾太尉收受贿赂的事传出去,御史台那帮老匹夫可不讲情面。”
“不是顾太尉。小人的恩公是顾夫人。”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人,腆着个大肚子,身上围一条油乎乎的围裙,一看就是个厨子。
店小二一见,神色一肃,恭恭敬敬,“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