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很赶,到底还是让白玨在开考的最后一刻将顾长思送去了应天书院。
牧真站在书院门口,引颈期盼。瞧见一辆马车癫狂驶来,有那么一会表情是空白的。直到马车停稳,赶车人上气不接下气,敲了敲门框,示意到了。
先下来的是小六子,还没站稳就开始吐。
也不知这小子早上吃的什么,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冲,一下子就将牧真熏清醒了。
牧真这才注意到,顾长思也是坐在赶车的位置,那么颠,竟然没吐,精神还很好。一双眼睛特别亮。
接着下来的是安定郡王,手里捏着一张帕子,看上去虚弱的想吐又忍住了。
牧真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一秒,车上就跟扔麻袋似的被扔下来俩个面目全非的男人,最后王迟跳下来。
学院门口不乏送考学生的家人,或远或近的候在学院大门外。
有人认出李益之,匆匆迎上前,喊了声,“安定郡王。”
牧真回神,目瞪口呆的盯着顾太尉家的马车,以及车上下来的奇形怪状的几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围拢过来。李益之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自己无辜被绑,幸得太尉府的人出手相救,只不过小公子要赶着考试,没时间帮他报官,只得将他和劫匪一并带来了考场。众人听得啧啧称奇,又暗喜正闲的长毛刚好有了谈资。
牧真胳膊虚搭在顾长思肩头,正要护送他去考场,一回头见那女子被围在人群中央,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频频在她身上打量,明显对她比对安定郡王被绑更感兴趣的样子,有人蠢蠢欲动,已经试图搭话了。
牧真顿了顿,招招手,将顾长思交给一位师兄,自个儿转过身,冲人群中朗声道:“王姑娘,您与内子约好了今日相见,怎还不进来?”
白玨笑了笑,领了他的好意。与李益之道了别,后者心知人多口杂也没多问,只施了礼。白玨沿着书院的围墙走,从小门进去,径自往书院师长们的住处而去。
早有书院的人去报了官,说来可怜,李益之虽贵为皇亲国戚,却因为身份尴尬,并不受权贵们待见。更有那惯会攀高踩低的,还喜欢在他跟前摆谱,彰显存在感。李益之都忍了,也不计较。
牧真也邀了李益之一同进去歇歇,被他拒绝了。作为苦主,他少不得也要跟去官府将情况说明,没那个高高在上的命就不要将自己当回事反而快乐些。
牧真家的小院周围栽满了桃花树,如今枝繁叶茂,可以想见每年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番美景。
可巧,小流儿正从屋后的半山腰接了泉水下来,大老远瞅见自家相公不远不近的领着一名女子过来。
正觉奇怪,那女子刚好抬头看来,小流儿心内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暗暗撇嘴,“也不是很像呀。”
昨天牧真情绪复杂的回来,长吁短叹。小流儿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头还惦记着什么时候亲自去会一会。也不知牧真怎么说的,她又怎么联想的,总之见到白玨的第一眼,心里的评价一般的很。
她很快迎了上去,牧真正要开口说话,岂料她忽然一扬手里的水桶,将白玨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