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御船的路上,她想起今儿刚上船的时候,初菱来传的话,舒嫔先时封嫔的时候是因为有了身孕,册封礼那日,皇上本该是去承干宫的,可是那段时间,是太后的五十大寿,富察夫人作为诰命入宫祝寿,皇上便允准富察夫人陪着皇后住了几天,可就是这一住,出了问题。

那会儿宫中得宠的唯有皇后与慧贤皇贵妃,册封礼当夜,舒嫔与乾隆正要就寝,富察夫人中途派人来传说皇后身子不适,请了太医,硬生生把人从承干宫给挖走了,这以后,舒嫔被人嘲讽了好一阵,而至于皇后,那不过是冬日里咳了两声,毫无大碍,便被富察夫人当个大事给通知了。

再后来,舒嫔这一胎也不顺,小产的时候,恰逢皇后侍寝,承干宫来报信的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愣是全被富察夫人以帝后要休息为由给拦了回去。

也是自此,舒嫔便对富察夫人多了几分厌恶,只可惜,她那会儿也谈不上受宠。

她又想起舒嫔的话,太宗的鼻衄,她是在提醒自己,皇后也许也会不行?

她不及细想,已经到了御船。

德忠在门口等待良久,匆匆地迎了上来:“娘娘来了,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不去通传?”魏芷卉蹙眉。

“师父说了,娘娘来了便可直接带进去。”

魏芷卉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跟进去。天色已经暗了,殿内的烛火点得却不算明亮。

乾隆此刻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知看进去了没有。

魏芷卉上前请了安,没有出声地给他又点了盏蜡烛,点完了才走过去轻声道:“皇上当心眼睛。”

乾隆把书扔在一旁,伸手把她拉到了身边:“李进叫你来的?”

“臣妾自己来的。”她抿了唇,撒了个小谎,却被他看破,指尖被人捏了捏。

“撒谎。”

魏芷卉没有回应,只是回握了他的手,低声问:“皇后娘娘的病……如何了?”

乾隆叹了口气,用了点力把人拉了过来:“方才杜茂来过了,说皇后自永琮薨逝以后,就落下了病根,杜茂说法是皇后气虚、肺气过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