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而说道:“杜茂说,皇后这次病势汹汹……和敬年初刚生下世子,启程之时正在月中,朕便没带上她,朕在想,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和敬会不会怪朕。”

魏芷卉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低声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至于公主,一定也会见到皇后娘娘的。”

她早已没了最初对皇后的宽和之心,如今这些话,都不过是官方的说辞罢了。

乾隆抬了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了捏眉心:“今儿太后提起太宗,也曾患鼻衄数年。”

她思虑了一会儿,殿门被推开,初菱端了个食盒进来,里面是一盅紫米银耳桃胶莲子羹。今儿的斋宴因为皇后的病,大家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提前回銮的旨意一下,又要听太医唠叨,想必也是没空吃饭的。

“皇上一整天都没好好用膳了,先吃点吧。”她把汤盅拿起来,亲自替他盛了一小碗。

魏芷卉抿着唇,她是真的不会安慰别人。无奈,她只能就这么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陪着,看着他吃东西,也许他此刻,也不需要人说什么。

夜深人静,门外的李进也是难办,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该不该进去问乾隆今儿找谁侍寝。而殿内,魏芷卉也是犹豫不决,这样的时候她留宿,亦是不好。

思索了会儿,她看了眼窗外,低声道:“天色不早了,皇上不如先歇息?”

“你留下吧,外头冷,省得来回了。”

魏芷卉摇了摇头:“皇上今儿也累了,况且皇后娘娘还病着,臣妾还是回去吧。”

乾隆轻叹了口气,让李进取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又让德忠送了她回去。

已是三月,但日夜温差大,水上尤甚,夜间也是凉得很。这个季节带了毛的披风自然已不合时宜。

今儿身上这墨色的披风,素雅间却又带了些庄重,暗色之间又有几缕银线交织的祥云纹样。

尚未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竹清:“给令嫔娘娘请安。”

魏芷卉看了眼来人,不解:“竹清姑娘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