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饮了口方才含翠倒的茶,这茶倒是他喜欢的,他开口:“令嫔先前因为贪凉病了几日,今儿这酒又是从冰里拿出来的,为何不拦着些?”想起刚才他摸了摸那酒壶,外头的水珠都尚未散去,可知是在冰里放了多久了。

初菱抿着唇:“娘娘执意要喝……还把奴婢们都赶了出去不让在近身伺候,奴婢们根本拗不过娘娘……”

乾隆摁着眉心听完了初菱的话,也是,里头那位的性子轻易不显露出来,一旦显露,那股子倔劲不软言软语哄好了,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令嫔这些日子经常这么喝吗?”

“回皇上……娘娘虽也有嘴馋的时候,但平日里奴婢等皆能拦住,只给娘娘尝那么一点儿……可今儿确实是拦不住。”初菱说到最后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乾隆闻言,叹了口气,想来这人今儿还是在御花园看到自己了,他看了眼李进,起了身:“带他们几个下去,未能及时规劝主子,各人掌嘴十下,再罚俸两个月。”他顿了顿,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继而说道,“今儿朕留在永寿宫。”

说完,他便一个人踏进了寝殿,桃花酿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殿内,未曾散去,他垂眸看着床上安静入睡的女子,脸上的红晕有些淡了。

乾隆抬手抚着她的脸颊,不禁轻笑,她是在怨自己没替她出头么?

他叹了口气,嘉妃的那一巴掌,打得她的脸上还有些印迹,方才脸上有酒后的红晕看不清楚,如今红晕退去倒是清楚了不少,也不知她疼不疼。

嘉妃那一巴掌下去的时候他刚到御花园,才要出面,就听她自己驳了回去,又立马回了永寿宫,他倒不好再探出身来了。

沐浴更衣完,乾隆躺在了魏芷卉身侧,安安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安静地看着她了。他就这么望着她静谧的睡颜缓缓睡去,其他的事,过了今夜再说吧。

魏芷卉醒来的时候,许是有醒酒药的缘故,头脑也不算昏沉,只是对于昨夜的记忆却是稀稀拉拉。

昨晚好像被人抱去了床上,再后来有人喂了自己醒酒汤,然后自己就睡着了,别的……她都记不太清了。

魏芷卉抬手揉了揉眼睛,唤了声初菱,帐子被人拉开,初菱脸上的红肿让她皱了眉:“脸是怎么了?”

初菱抿了唇,答道:“昨儿娘娘喝多了,皇上来了怪罪奴婢们未能规劝娘娘,罚了掌嘴……”

“皇上昨夜什么时候走的?”魏芷卉一脸懵,她知道他来过,却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娘娘不知道么?皇上昨夜留宿了永寿宫,早上上朝的时候才走,说是下了朝还要来和娘娘用早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