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过去了,今儿叫你来,为的就是和你道一声谢,无论是孝贤皇后刚去那会儿,还是如今本宫也要去了,旁人都落井下石,唯有你是雪中送炭。”

苏氏的病已愈发严重,一句话说完,额前已经冒了细汗,中途又咳了好几次。

魏芷卉几次打算上前替她拭汗,都被皇贵妃拦住。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娘娘素来宽厚待人,臣妾自然也要如此回予娘娘。”

皇贵妃双目微闭,抿唇笑了笑,旋即又看向她。

如今的令贵妃与从前不大一样了,苏氏瞥了一眼,花钿上的芍药正艳。

她想起了什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妆奁,说道:“你去那儿,把那个红木的雕花盒子拿来。”

魏芷卉站起身拿了过来,只见皇贵妃强撑着坐起来,从里头取了一支金芍药珠花步摇出来:“把头低下来。”

苏氏将步摇插在魏芷卉的发间,把盒子放在枕边,又躺了回去,轻咳了几声,缓了缓,示意魏芷卉离她远些:“都说牡丹是花王,芍药是花相。如今这后宫里的芍药便是你了。”

魏芷卉抬手抚了抚那步摇,说道:“臣妾多谢娘娘。”

“本宫一直看好你,你是有福之人,只是本宫已无福再看到你他日有所成就了。”

苏氏叹了口气,躺在床榻上:“本宫乏了,你退下吧。我只叮嘱你,皇后爱子胜过后位与君心。”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魏芷卉走出景仁宫不由得松了口气,皇贵妃最是和蔼,却没由来地让她有一丝紧张。她抬手摸了摸那支步摇,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皇贵妃的叮嘱。

晚膳过后,含云进殿来报:“皇贵妃召见了舒妃娘娘。”

魏芷卉叹了口气,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趁着自己清醒的这些日子,交代一下身后之事吧。

次日清晨,魏芷卉正坐在鸾镜前梳妆,含翠正思索着该给她戴哪支簪子,初菱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娘娘,皇贵妃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