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一走,他立马来到二弟家。
对着二弟急赤白脸地一阵训斥:“老二,你说你是怎么当爹的?我跟你说,你再继续对儿子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他变成了土匪强盗,到时候,别埋怨你大哥没提醒你。”
赵临风那天并没有出去撒野,正在他娘屋子里睡大觉。
听见他大伯的话,“呼”地从炕上爬起来,在炕上一蹦老高,对着外面吼道:“当土匪强盗有什么不好?我喜欢,等我当了强盗,我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赵靖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火“噌噌”往脑门子上攻,也不管是弟媳妇的内房,他三步并作两步闯进里屋,脱下鞋子,将赵临风按在炕上,照着他屁股就是一阵猛打,赵临风痛得“嗷嗷”大叫。
他二弟受不了了,孩子长这么大,他连一指头都没舍得戳过,大哥这么打孩子,他岂能不心疼?
他从后面一把抱住赵靖奎,央求说:“大哥,打两下出出气就行了,咱们两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还靠他延续香火呢,他娘若是知道他挨了打,跟我闹不说,指不定跟你闹个没完没了。”
赵靖奎一听,气上加气,骂道:“就你这点出息,能教育出好孩子来?唉!算了,我不该多管闲事,从此咱们各过各的日子,你们的孩子你们自己管教吧。”
回到家里,他长吁短叹。
夫人劝慰他说:“你也消消气,也许这就是命吧。你忘了,这孩子刚出生那会儿,正好是端午节,二弟过来报喜,说孩子一出生脑袋上顶着三根红毛。他还洋洋得意,说是带着三昧真火降生,这是帝王之相,赵家世代行医,还没出过一个当官的,将来就靠这个孩子光宗耀祖了。你暗地里跟我说,此恐非吉兆,男孩子生于五月初五,本就克亲败家,又天生带着这么个异象,所以,给他起个小名叫五子,说是以毒攻毒,现在看来,不是我迷信,有些事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都怪我平时太忙了,没早管教他,都说树大自然直,九岁毕竟还是小啊,再长几岁,也许就变好了。”
“也未必,人家还说三岁看老呢,我看这孩子就不是省油的灯。”
“妇人之见,他一个孩子,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我不是说了嘛,他还是小,贪玩儿,年纪大些,未必不能学好。”
赵靖奎嘴巴上虽然反驳了夫人,可心里头却对赵临风大失所望,以至于彻底死了心。
唉!赵家世代行医,救人无数,也算是积德行善了,怎么就出了这么块材料,看来到了他这一代,只能打破家规,将赵家的独门绝技传授给闺女赵玉树了。
赵玉树倒是冰雪聪明,当初爹不肯教她医术,她也能理解,但心里并不服气,堂弟的所作所为,她全看在眼里,堂弟的不成器,正好成全了她想学医的愿望。
听爹说要将祖传的手艺传授给她,她喜出望外,从此,放学之后,她就一头扎进医馆里,赵靖奎给人正骨的时候,她在一边仔细观看,用心揣摩。
为了防止秘方泄露,赵家的黑膏药从来不留方底,完全靠死记硬背,赵靖奎每次熬制黑膏药的时候,徒弟们统统被打发出去,只有赵玉树可以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