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踉踉跄跄奔来的身影前,一伸手,连半片衣角都握不住,只留给他无尽的悔恨。
追悔莫及便可以重新来过吗,是不是太简单呢?
厢房窗子透进来火烟,拍打得喇喇作响。
辽袖呛进去太多浓烟,紧蹙着眉,面如薄纸苍白,嘴角抿得平直,额头冒出细腻汗珠,手指发麻到瑟缩颤抖。
咬紧齿关,绷直脊骨才没有倒下。
雪芽早已经昏过去。
云针一手拖着雪芽,一手抱着辽袖,将两个人挪进厢房。
云针将她死死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脸。
“辽姐儿,你醒醒,别睡过去。”
可是她太难受了,睫毛被泪水模糊了,剧烈的咳嗽将眼底逼出湿漉漉的水光,深深呼吸,肺里却仿佛下刀子,割出了血般疼痛难忍。
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不清中,她回想起儿时藤椅上,娘亲正给她织小老虎兜帽。
星夜月明,辽袖从村头的私塾回来,她抱着一只大公鸡,靠在上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晚饭都没吃。
小姑娘脸颊鼓鼓得像糯软的汤圆,柔软白嫩,一戳即破,她一对乌瞳又大又清亮,天真得让人一眼见到底。
她双手撑在娘膝上:“娘,顾婶说我是小野种。”
这样漫不经心稚言稚语,却让她娘亲手里的针线活儿一顿。
娘亲望着她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小脸,轻松的神情,却让人心底生出更多酸楚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