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小镇子,越是贫穷封闭的地方,越多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
她孤身一人怀着身孕从京城过来,一个落难贵女,人们一望着她的大肚子,便生出异样目光。
这里有几房宗族分支的亲戚,混得不好,靠她的一点体己钱,愿意帮衬着过日子。
槐哥儿蹲在对面玩泥巴,转过头,笑嘻嘻的,含糊不清地说:“我跟姐姐一样,我也是小野种。”
她支着小脑袋,对着星空思考着:“爹在哪儿呢,他是不是在京城。”
“私塾的陈先生说我爹是个有权有势的人,会带着我们回去过富贵日子,可是我舍不得大柱。”
大柱是她怀里抱的大公鸡。
槐哥儿伸着沾满泥巴的小手,笑道:“姐姐要做大小姐喽!”
娘亲抱着她,给她扎小辫儿,笑道:“袖袖,听话。”
是不是傻呢。
迎着炽烈的火风,就好像…好像回到阿娘的怀抱一样。
她真的太想娘亲了。
只要听话就可以得到一切吗?
可是她上辈子那么温顺,那么懂事,哪怕殿下拟封后旨意的那天夜里,她都没有吵闹,没有跟他发脾气。
她发着呆,什么情绪都自己咽,她手足无措地对他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言不语,再也没吭过声。
没想到换来了他的愠怒,殿下的脸色那样冷,望着她的眼神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