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年轻时候的林妈妈却还是吩咐了一声:“竹桃,给大姐儿倒杯水来,仔细烫着了。”
车厢内另坐着的一个小丫头应了一声,从铁打的小桌底下拉开一个小抽屉,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瓷盏儿。又拎起桌上的铁壶,往杯盏里注了水,拿手背试了试温,复又从小抽屉里找出一个细竹篾编的青色杯套,给小盏儿上了套,才双手捧着递到林妈妈面前:“妈妈,水。”
敏心看向她,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小袄白绫裙,一张团团的圆脸儿看着便觉喜庆,梳着双丫髻,头上还带着一朵纱做的大白花。
林妈妈刚刚叫她“竹桃”?
敏心回想起来了,这是母亲身边的丫鬟,是母亲从江家带来的家生子。在她们回外祖父家小住的时候,竹桃到了婚配的年纪,她哥嫂便来求了母亲恩典,母亲赏了她十两银子做嫁妆,又赏了几件旧首饰给她,竹桃一家千恩万谢地带了她回去。后来江氏带了敏心回京,就再也没有听过竹桃的消息了。
敏心正放空思绪漫想着,连林妈妈端了水来小心翼翼地喂她都只是略沾了沾唇就推开了。
林妈妈不由絮叨:“大姐儿莫不是病还没好全乎?怎地人看着还有些呆?”
竹桃插话道:“莫不是先儿下船的时候着了风又烧起来了?”
林妈妈摇头:“方才摸过了,没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