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抄宫规并不是为了罚你什么, 只为了让你知道,在这宫里哪些地方是绝不可越的雷池。再者, 宫规乃是约束人的法度,你身为掌事公公,若不知其义,如何约束下人?你且把它学好了,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怀恩听了却笑嘻嘻地拉着他的袖子讨好道:“奴才何须它救命,奴才有殿下呀。”
朱辞远瞪了她一眼,将袖子抽了出来,“若再有下次……”,他忽得顿了话头,想起来这话自己不知说了几遍,可每每真有了下次,他总是自食其言……她是算准了自己舍不得拿她怎么样的。
他抬眼看怀恩,见她支着小脑袋看着自己,那模样似乎有些得意,仿佛在说殿下您说下去呀,再有下次您要待奴才如何?
他气得将手中的书卷起来,往她额头上敲了一记,话头于是便也转开了:“你和长宁最近怎么了?”
怀恩哎哟一声,摸了摸脑袋,含含糊糊道,“也没怎么样嘛……”
“他性子老实,你不许欺负他。昨日里他还同我讲,我病时你一直在身旁伺候着,他虽面上没给你好脸色,心里却没有和你置气的。”
怀恩闷闷地应了一声。
朱辞远随手将她抄录的宫规拿过一页来,只大略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只因那字写得歪歪扭扭,张牙舞爪的,很是不成气候,他轻斥了几句,起意要教她写字。
怀恩一听倒是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她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到卷缸旁,从中胡乱翻找了一通,找出一个卷轴来,铺在桌面上。
她神采奕奕地看向朱辞远,指着卷上笔走龙蛇的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