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娘突然想转圜转圜,可性子使然,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一个帕子从身后递到了她面前。
“是奴才的错。”
郑晚娘接过,将帕子展开紧紧地按在了面上,泪水就无声地流了下来,甚至连哽咽都没有,明明这些日子眼泪就要流尽了,可为什么他一回来自己还是会这样哭。
她哭了许久,江剡就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地等着,等她平复下来,终于,郑晚娘转过脸来,他也恰在此时抬头,那令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她目光黯淡,面色苍白,与记忆之中那个明艳逼人的她判若两人。胸口猛得皱缩了一下,像是有人生生地拿刀子在那个跳动不止的地方剜下一块肉来,他望着她开了口,声音有些低哑:
“娘娘……节哀。”
郑晚娘忽得像骤然失了力气,跌坐到了椅子上,她目光悲痛而空洞,盯着一盏有些暗淡的罩灯,终是开了口:
“江剡,你说本宫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魏氏已死。”江剡身子不自觉地朝她倾了倾,“娘娘,没有回头路。”
郑晚娘揉了揉眉头,似乎也有些自恼,“是本宫糊涂了,你当没听过吧。”
他知道她的心结,更心疼她片刻的恍惚,望着她单薄的脊背,想伸手上前去拍抚两下,然而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只是低声道:“娘娘不要忧心,端本宫的事,奴才已安排妥当了,娘娘今日所受之痛,奴才必千倍百倍地加诸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