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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却突然收了声,垂下眼来不说话了。

长宁见她这副模样倒有些着急:

“怀恩你还因着那些旧事,在怪殿下吗?”

说完像是生怕怀恩打断他似的,猛地站起身来。瞧着有些生气的模样,却忽地又像泄了气般坐回了圆凳上,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怀恩,起初我是真生你气的。你不知道,那日你往河水里一跳,殿下也紧接着跟你跳了下去,无论我们怎么拉殿下,殿下就是不肯上来。”

“人潜进河里又浮起来,不知道在那河水里找了多少遍。直到人晕厥了过去,才被侍卫救了上来。他一醒来便派了卫兵去那东护城河的上下游,守在那里,一直守到第二日夜里,到最后殿下熬的等的满眼的鲜红、像是能滴出血来。”

“可最终送到他眼前的却是一具尸体,一具浑身都泡烂了的尸体。殿下那日踉跄着走上前去,一直不肯信。直到他发现那尸体上的玉坠……那时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端本宫上下吓得不轻。后来人就那样高烧着大半个月,他昏睡时嘴里总念着你的名字。他说怀恩我错了,我再也不关着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别说了!长宁你别说了!”

怀恩本已是蓄了满眼的泪水,他这一说话,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长宁见她有些失态,也收了声,只是叹了口气:

“怀恩我知道我是个外人,没经历过你的苦痛,本没有资格来说什么。只是我想问你一句,你没有犯过错吗?哪一次殿下不是原谅了你?是人都会犯错,怀恩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当年的事,殿下又能好过多少?那瓶长恨生,他也喝了。撑了几天几夜,解药是我趁他晕倒时灌下的……你可知殿下布局了三年之久,原本对临安那边就要收网,却得知你还活着。就在临安城内。他终究投鼠忌器,明知是个局,却还是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