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主瞋目结舌,随后古怪的一笑,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暗自运起掌力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过是想把这些鼎炉占为己用罢了。真正是虚伪至极。”
商鸣谦蹙眉,想要开口,虽然他心中并无半分邪念,但也保不齐犯病的时候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因此也无心辩驳,只是道:“多说无意。你们若是识趣,便知何为上策。”
那堂主又略一笑,抬眼讥讽两句,笑道:“好一个正人君子呀!倒不如我等坦荡小人!今日我离火教就算与尔等血战到底,也不肯退半步!”
他说得着实难听,旁边跟随的不器阁弟子也听不下去,这般下去,倒成了他们逼迫忠良,仗势欺人了。
“你离火教人人得而诛之,还敢自诩清高?”
“家主为人光明磊落,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中伤得了的?”
“与他们多说什么?”
……
商鸣谦蹙起眉头,虽多次勉力回忆,但委实想不起来自己失忆期间干了什么,又怕自己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心中纠结愧疚,神思有些许恍惚。那堂主心知自己修为在他之下,硬碰硬难有胜算,因此故意以言语激他,如今见商鸣谦果真细细思索起来,便毫不犹豫一掌朝着商鸣谦击出。
商鸣谦虽然注意力不太集中,但反应敏捷,下意识抽剑一挡,剑气层层激荡,摧枯拉朽一般,将那堂主震伤在地。双方人马战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法宝灵器光芒大盛,火光冲天而起,风刃回旋不息。
离火教分舵没有悬念地被翻了个底朝天,离火教众人跑的跑,走的走,剩下的要么被杀了,要么伏地求饶,却没有那堂主说得那般有气度。商鸣谦便也饶了他们一命,放任他们离开,只封住了他们的修为。
很快,几名弟子就把关押在离火教监牢中的几个鼎炉体质的人质带了出来,几个人抬眼望去,只见为首一人,面貌俊朗,气宇轩扬,一身白衣,飘然出尘,一时竟少了几分惧意。连忙磕头求饶,希望能放几人归乡。
商鸣谦自然应允,承诺到了市井繁华之处,便任由他们离开。几人感恩戴德,敏感五内,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就算偶遇凶兽,也有惊无险。
市集中有人便三叩九拜,自行离开,却又有一些心中惧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也难免他日再逢不测,但见商鸣谦一身正气,温良恭谦,商家又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留下寻个庇佑也未尝不可。
见商鸣谦犹豫,便有人自荐枕席,反正要求个安身立命之所。商鸣谦自然是不肯,只道与夫人恩爱,无此念头。但他几人长跪不起,又十分可怜,便叫人将他们安排在别院中,平时识字修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几人连连点头,又磕了几个响头,便也拜别。
此间事了,商鸣谦就回到了住所,路过江浮清的窗前,听到江浮清又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又联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愈发觉得江浮清当真是与众不同,随遇而安,直来直去,心中自养浩然正气,百邪难辟,又带着一点天然呆。只是被逼急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拼命反抗,难以妥协。
商鸣谦不是不知道此前有些府中下人,对他不太好,如今也没听到他来自己这儿告状,仿佛不挂心似的。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要闹出个什么风浪来,以至于商鸣谦有点担心他受了欺负也不开口,便常常来看他。
此时江浮清打开窗,看见商鸣谦就在不远处,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江浮清才张了张口,说:“你回来了?”
商鸣谦露出一个微笑,点头,“嗯。”
江浮清伸出手去,指尖摸了摸他衣衫上的一个血点,蹙起眉头。
商鸣谦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甚沾染上了血渍,便朝着自己肩膀处吹了一口气,血光尽扫,衣衫又恢复成了光洁雪白的样子。
江浮清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很神奇。
“晚上想吃什么?”商鸣谦柔声问。
第三十四章 蛊雕为祸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江浮清却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他从前也是,电视剧中虐得死去活来的情节,他并不敢兴趣,甚至还想着多无聊呀。可是每每看到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爱和心疼,却又如微风拂面一般,让人想流泪。
也许他下意识里觉得,那种东西太美好了,太遥远了,是他永远也不可拥有的极限。因此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便又是激动,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