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无相:“……”

谷粒这一搅和,阴差阳错助他渡过了这一轮心魔,可念无相心中并不欢喜。

很快,塔内石门应天地感召洞开。

强烈的光斑顺势投落在地上,似在邀请他重归人世,可俊朗的佛子似无所觉,久坐于石壁前。

他有了一丝念头,虽生得浅淡,难以察觉,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梳理出来。

那是一抹意兴阑珊,以及未曾尽兴反受惊吓的憋闷。

……

入冬之后,鹤鸣山中天候连日转阴。

泥雨带着湿气打在暖玉地台上。明泽殿内燃着几盏壁灯,容茂鹤眉心攒动,坐在主位,身边立着四徒弟谢殊同与谷粒。

殿前,烽火台周长老与季原师弟求见,背后还跪着两个衣衫尽湿的道门弟子。

容茂鹤手臂轻抬,轻描淡写以威势扶起殿前两个负伤的小弟子:“灵矿出事,是何时发现端倪的?”

年幼的弟子捂着头,尚能回话,半分不敢马虎道:“昨日,弟子和师兄巡夜时,发觉东南角有一处脉络灵光微暗,当时正值下半夜,细雨斜风,便没在意。到了今晨过去一瞧,才发觉竟生生枯了一大片……”

灵脉枯竭,实在不容小觑。

容茂鹤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头上这伤从何而来?”

小弟子眼神变得有些微妙,瞄了身旁师兄一眼。

那少年身上已有剑伤十一二道,招招锋锐冷峭,分明残留着松云峰的剑势,血迹从伤口蔓延出来,印透了敷料,将道袍上展翅欲飞的蜀绣仙鹤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