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能再跟她说句话,她才不会主动开口。
“太后自从长宁死后,一直郁结难解,身子始终不大好,只在你出世后,如同找到了心药。太后仅在你面前,总是精神头最好的时候。”
“笙丫头。”嘉隆帝负手从旁观望着,把其余人等都悄然斥退后,才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起来吧,你都跪了大半夜,太后最疼你,会走得不安心的。”
齐笙执拗地摇摇头,听见四处响起的哭声,并不肯答应:“陛下,臣女自请,为太后守灵。”
嘉隆帝微微一愣:“你身为大臣之女,并非皇亲国戚,难得有这份孝心,好,朕应了你。”
“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又年纪轻轻,守灵这事,不会怕么?”
“没什么可怕的。”齐笙的膝盖猛地疼了一下,她也毫不在意,“臣女盼着太后有灵,回来看一看,臣女在这儿,等着。”
“好,来人,传朕旨意。”齐笙一向无拘无束、笑容灿烂,嘉隆帝还没见过她这么面如死灰的样子,心疼地盯住了,“靖国公之女,端谨聪慧、雍和粹纯,可为朕之义女,赐封福清郡主。”
“如此一来,太后便是你之亲祖母,笙丫头,你便安心守着吧。”
齐笙自打穿来这地方,头回披麻戴孝,在满目缟素的寿康宫里,长跪不起。
跟她一同守灵的,还有肃王和惠妃、昭王与顺妃。
后两者根本来得就不情不愿,装模作样地干嚎不哭,让她只感觉晦气。
简直想操起来棍棒把他们给打出去。
太后生前也没怎么喜欢过昭王,认为他心术不正,而事实上——
他也不负众望,确实有够心术不正。
在齐笙情真意切地顾着自己伤心难过时,根本不会注意到,昭王那双邪恶又渴望的眼睛,正死死黏在她身上。
果然“要想俏,一身孝”,齐笙脸上面无粉黛,双颊却哭得粉中带红,形似细雨打过的桃花面。她所穿的丧服紧凑,衬得整个人小小的一只,柔柔弱弱、纤腰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