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遵旨。”
院使快步疾行地走上前,当着嘉隆帝的面跪在地上给贤妃诊脉,但随着他诊得越仔细和深入,脸上的表情也就随之变得越发阴沉和严肃。
院使生怕自己老而糊涂搞错了,便又翻来覆去切了好几遍脉,还把贤妃用过的吃食都一一验过之后才敢终于确认。
合着一顿催促猛如虎,贤妃她却是根本啥事儿都没有。
老院使心里也怒了。
他知道早些年,在许多讲宫斗故事的野史话本里曾提过,有些怀了身孕的嫔妃,总爱常常拿着自己的肚子做文章,动不动就和御医们沆瀣一气,说别人要害她的皇嗣之类的云云、用来铲除异己。
老院使对此种行径表示格外鄙视。
也不知道这回被贤妃算计的倒霉蛋是谁。
“吴爱卿,究竟如何,你怎的不说话?”嘉隆帝烦闷之下逼问道,“贤妃到底为何腹痛不止,她的饮食可有不妥的东西?”
“启……启禀陛下!”老院使恭敬叩首,以额触地,“依老臣所验,这些膳食均无任何不妥,贤妃娘娘理应并非是吃坏了东西。”
可老院使并不敢胆大到直言贤妃是装的,只能把原因推回到她自己身上:“不知贤妃娘娘头胎,可分得清胎动或腹痛么?若实为腹痛,恐与娘娘的心绪有关,譬如肝郁气滞、血行不畅、以致胞脉受阻而疼痛。”
“哦?气滞?”嘉隆帝将信将疑,望向贤妃的眼神中满是探寻,“你近日可受气了?朕怎的不知道?整座宫里,如今有哪个敢跟你过不去?”
“回……回陛下……”贤妃并没听出嘉隆帝话里的嘲讽,她梨花带雨,抬眸扫了扫齐笙之后、啜泣得更厉害了,“臣妾……没有受气,没有呜呜呜。”
潜台词分明摆在那里:我好委屈,但我就是不说。
“到底有没有?”嘉隆帝懒得去哄小姑娘、不耐烦地沉了沉声音,“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便不要说了。”
“臣妾……并非不想说……”贤妃又悄悄瞥了眼齐笙,低眉嗫嚅道,“而是……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嘉隆帝这下更没法忍了,“朕是堂堂一朝天子,你身为朕的嫔妃,何至于在宫里连句话都不敢说?朕命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