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顿时附着一层光亮。
她下意识颤了颤睫毛,到底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放我下来吧……”乔以笙语气淡淡的,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地平静。
平静得乔以笙自己都非常意外。
陆闯从善如流。
乔以笙踩着地板,走上前,将防尘罩一个个地揭开。
一切的原貌展露,满屋子全是她从前生活的痕迹,她陌生又熟悉。
不仅是乔以笙在细细地打量,陆闯更是在认认真真地逡巡。
眼前她的卧室,装修、家居、布置、风格,统统和乔以笙那套公寓里的卧室截然不同,明确地界定开少女和轻熟女性。
但它们又分明是一脉相承的,都散发着强烈的属于乔以笙的无法具体名状的印记,仿佛乔以笙的物品莫名地就长得像乔以笙,令熟悉她的人一下子就能辨认出。
而两者的印记所展示的区别之处,是乔以笙成长的轨迹。
可如若可以,陆闯希望,乔以笙的成长轨迹不存在那个转折点,不存在割裂开她少女时期的那条隐藏的分界线。
陆闯走近乔以笙,牵住她的手。
乔以笙没有甩开他。她站在她曾经的书桌前,指着书架里的一本书:“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指着另一本书:“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的。”
一本本地介绍过去,紧接着介绍抽屉里保存的过去的她的文具,然后是她衣柜里的衣服、柜子上的饰品、床头的一排玩偶。
但凡是和父母有关的,她全部点出来。
仿佛那些记忆在她的脑子里刻下了永远磨灭不去的烙印。
陆闯全程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当一个忠诚的倾听者。
最后都介绍完了,乔以笙把之前落在外面的桶和抹布拎进来,并不管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又开始擦家具、擦地板。
陆闯没有阻拦她,不知从哪儿新找来一块布,帮她一起。
乔以笙也没有阻止他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