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主动上前作了个揖,道:“容公子安好?公主派我来照看你。”
神情是坦坦荡荡,公事公办,半点不见前几日在地牢中的狰狞残暴。
容迟却懒得跟他客气,直言拒绝:“还请转告你主子,她的好意我多谢了,恕难领受。”
冯承面不改色,淡淡道:“此事,恐怕还由不得你做主。”
容迟搁下药碗,动作带着些怒气,药碗发出清脆的响动。那动静似乎敲醒了容迟,叫他成功撇清了心头某些不该有的浮躁,再抬眼时,眼中便只余平静。
“既如此,那就悉听尊便吧。”
说着撑起身子,缓缓躺了下去,阖目休息。
冯承却只是表面平静,看容迟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打算寻那李太医问问病情,半月时间便得恢复,是不是得多加些药量才行?
他心事重重,压根没有留意到,绿满楼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不起眼的洒扫仆从。
冯承在公主府向来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地位超然惯了,便是如今受了罚,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姿态依旧摆得高,即使面对李太医,亦是颐指气使,问起容迟的治疗方案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太医心内不以为然,便是公主本人,对他也客气得很,倒是这刁奴会摆谱。
不过他身为太医,服侍帝王家,深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也不与他计较,客客气气地与他周旋,但冯承想动他的治疗方案,却是拳拳打在棉花上,丝毫找不到着力点。
虽然屡屡气得对方有话说不出,但冯承的到来,还是影响了他们,李太医和容迟连说话都不再便利,只能趁着他每日去给宛华公主请安的间隙,聊上几句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