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家的东西就比较多了,各种动物肚囊装着的水,做饭用的锅,剩下的没吃完的一袋子米,和制作的一些干菜和豆子,这些年来打猎的一些皮毛以及棉被衣服,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不少。
麦穗将自己之前在镇上买东西弄的一辆推车给他们装东西,然后把自己那十大壶水也装上去了。
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逃荒的,倒像是搬家。
麦穗咂舌……
汪大娘想的就是,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回来了,辛苦大半辈子,能带走的都带走,这么多人路上也要吃穿睡。到了镇上雇辆马车,也不是很麻烦。
孙大牛收拾着这些东西,忍不住叹气,对旁边的孙二牛说:“你说娘每次出门都要什么都带齐全,这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咱们还带这么多,不得遭人眼红。”
孙二牛也一脸的苦笑:“哎,谁让她是咱娘呢,你还理论得过她么。”
这边正说着话,只见白老爹浑身是泥的从村子里外进来,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饿了一天的模样,他手里提着一条晒死的鱼,那鱼都已经有些发臭了,跟他身上河床淤泥的腥臭混着,简直令人反胃。
孙二牛和孙大牛赶紧用一只手提东西。
白老爹虽然很惊讶他们一只手也能装东西,但更羡慕他们那一车东西,虚着气问:“你们,也要走了么……”
孙大牛点点头,看向他手里那条从淤泥里扣出来已经发臭了的鱼,忍不住开口:“这,这鱼吃不得了。”
白老爹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虚浮的步子和深陷的两颊说明他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的。
家里的米前日就断了,这鱼也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堆淤泥中找到的,还不是特别臭,还能吃,有吃的他就还能等女儿回来接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