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可有郎中?”
无名摇头:“没有。之前把苏清环处理过后,侯爷把人都遣走了。”
听到苏氏的名字,祝暄几乎是本能地皱起眉头,但眼下谢峥远这个朝廷命官可不能死在她手里。
“马上去找郎中。记住,不能找太医,他无召回京是死罪,也不能找对京中十分熟悉的人,最好是外地的,胆子小一些的。”
无名连声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眼看着人急匆匆地出了房间,祝暄又在屋里找了铜盆,想着让人去打些热水来。
偏偏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旁人了。
屋里那人还昏睡着,她只得给谢峥远掖了被子,端着盆去找厨房,亲力亲为地烧了盆热水。
祝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垂眼看着此刻床上表情极为痛苦的那人。
“并非我想救你。只是我阿爹的死因尚未查明,你还有用途。”
“否则,你即便是当着我的面七窍流血而亡,我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在热水中浸过的手巾轻轻擦拭掉血迹,祝暄看到那人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然溃烂,此刻血肉翻出,还泛着隐隐的恶臭。
明明是一道轻浅的划伤,竟在短短一个时辰里成了这副模样?
祝暄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匕首上。
匕首上有毒……匕首是谢峥远给她的……
“咳咳咳!”床上那人猛地咳了几声,便见胸口的衣裳已被血浸透了一片。
祝暄想也没想就将他的衣领扯开——
厚重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没被包住的地方又有数条伤疤,瞧着倒也不像成年累月的旧伤,反而像是前不久才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