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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念头,他没救了,没有一丝一毫作为人的生气。

而如今,时间在他身上沉淀,沉静而恬阔。

青年顾昀是一方老百姓的衣食父母,是护佑妻子的贴心丈夫,也是还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

看得出他满足现今的一切,有了记挂,有了人世间的眷念——也有了作为人的生气。

不知不觉,春成走到了顾昀的书房门外。

阿宽进去禀报,“春成郎君来了。”

“进来。”里间传来顾昀的声音。

“顾知州,找我有什么事?”春成走进书房,作礼问道。

在此之前,顾昀只找过他一回,或者说是求过他一回。

几个月前初到杭州,他第一次见顾昀,其实不是在家宅内,而是在知州府。

他甫一下船,就被等候多时的仆从阿宽请去知州府。

进入内厅同一个郎中擦身而过,再之后,顾昀从案牍间抬头问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春成兄弟在杭州待到年底?”

“这是为何?”春成不解。

顾昀:“晚间你来我府上便知道了。”

春成应允了他,先去杭州城中逛了逛。特意和顾昀错开时间,入夜去顾家拜会陆雨昭。

后面的事他便什么都明了了,陆娘子有孕了,酒楼诸事繁多,不便再劳心费神。

离开后,顾昀在偏院找上他,“我知道我这请求提得勉强突然,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可以吗?雨昭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人,对自己分内之事尽职尽责。即便怀孕,她一定操心不及,撒不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