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掏出手绢,在他微微讶异的目光里擦掉他额上的叛军血迹,然后认真听他讲:“然后呢?”
容樾:“…”
昭歌见他不讲,便自己问:“所以你方才当着我的面杀掉的叛军里,真的有陈国人么?”
容樾不屑嗤笑一声。
昭歌警告:“不许撒谎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
容樾实在有点好奇她会放什么狠话。
昭歌微微转着眸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容樾:“……”她就这点出息。
“所以到底有没有?”
容樾转过头,“重要吗?”
昭歌开心地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没有!”
他又没说,她怎么知道他没有,她以为她是谁?
大白大摇大摆地闯进帐子里,亲昵地蹭着昭歌的面庞,将昭歌痒地笑出咯咯的轻灵声。
“容樾容樾,大白好可爱,可不可以把大白养到掖兰庭?”
可爱?
她口中所谓可爱的大白,专以生人血肉为食,咬断的喉咙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可爱?
天真。
容樾没说话,伸手拽住一根大白的胡子,指尖一勾,胡子掉了。
大白:“!”狗逼你不是人!
昭歌看大白萧瑟的背影,看出了些凄茫茫的感觉。
“不害怕?”问的是刚刚的事情。
昭歌摇了摇头,她不害怕的,她也说不上来,容樾看起来是个坏人,但是……
“我觉得你很好,容樾,那些都是很有骨气的人,在他们的国家,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不想跪,你赠了他们一碗烈酒……我觉得,你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错了,孤没有那么高尚孤就是瞧他们不跪,心里不高兴,孤不高兴,就想杀人。”容樾轻描淡写道。
昭歌静静看着他。
他看见,小花也与有荣焉地舒展开来,吐出了粉色的碎星子,绕着他转。
容樾忽然坐起来,指尖一抽,扯掉头上的发带,满头鸦发泄下,迎着昭歌疑惑的目光,他没有解释,“不是头发乱了,给你梳头”
昭歌艰难张嘴:“头要拿下来梳吗?”
容樾懒得搭理她。
她一天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穿在她的发间,动作优雅温柔,一点都不痛,十分舒服,最后堪堪拿一根发带固定。
“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再烦你了吗?”她忽然低声道。
容樾心里嗯了声,确实如此,但是她哪次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