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最开始他很卑劣地想过,成了太子之师, 他可以什么都不教她,帝王之道、御下之术和为仁者道, 他可以统统不传,最好让这位殿下更纨绔些, 任他自生自灭。

可师者, 最不容亵渎。

燕娇看着谢央平静无波的眸光, 她看的出来,谢央其实犹豫过,犹豫是否要救她。

谢央身后的侍卫此时也冲出来, 与这群黑衣人缠斗起来, 谢奇依旧护在他身旁。

燕娇离谢央较远, 只略一点头,算是见礼, 然后迅速转身,捡起裴寂扔向那黑衣人的刀。

壶珠也被魏北安救下,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被马车挡着, 没看见燕娇, 见一人刺向壶珠,折身将剑穿透那人胸口。

燕娇见裴寂又随意捡起地上的刀斩杀黑衣人,她便费力地抬起他的刀挡在身前,护着壶珠与怀春。

她拿着刀不住发抖,裴寂的刀实在太沉,她不免想到钱堂的袖箭,打算回宫就弄一个那样方便而轻巧的袖箭,日后再遇到这样场面,也能保命。

因有了谢央的侍卫加入,不过多时,这群黑衣人就处于下乘,裴寂活捉了几人,将剑刺入一人左眼,那人嘶声大叫。

裴寂冷声问道:“说,何人派你们来的?”

剩下几人见同伴被刺了眼,眸光微闪,猛一点头,纷纷咬舌自尽。

裴寂见这些人都是死士,冷声吩咐:“搜他们的身。”

说罢,一剑刺穿捂着左眼的黑衣人,血染红绵绵雪地,寒风袭来,并未卷起一层细雪。

裴寂回身看向谢央,“太傅大人怎的在此?”

谢央双手入袖,缓缓走到众人身前,先向燕娇施了一礼,才对裴寂道:“家中祖母有疾,不妄心中担忧,遂返乡看望祖母,又想到殿下来了广宁府处理益州事务,便来了。”

谢央应是已回过乌东,燕娇看着他,不由想到那日在广宁府所见的人影,难不成真的是谢央?

可如果是谢央,那他那个时候来广宁府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