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殿下所说,臣并不知。”
燕娇上前一步,“好,就算你不知道,这一次,算我求你,先生,卢清也是你的学生,他五月十九弱冠,却要在那日满门抄斩,先生忍心吗?先生,卢大人一生清正,唯有一次,为了卢清而私卖铁器,但从那之后,他去了吏部,再无枉法之事。先生,我知你去过广宁府,岳临与钱堂的书信,是你所拿,而余王贪墨之事,你定也早已知晓,请先生拿出证据,以还卢大人清白。”
谢央看着躬身的燕娇,眸中无波,过了片刻,在寂寂春风中道:“错一次,也是错。”
燕娇身子一僵,谢央……是不会帮她了。
她缓缓抬起身子,看着那临风而立的人,他的面上无一丝波澜,冷漠而孤傲。
她张张口,刚要说话,却眼前一黑,歪倒向一旁。
站在高处的谢奇和谢宸听不见他二人说什么,却见太子突的就倒了地,不禁身子一动,心道:完了,太子要摔了!
而下一刻,他们收回刚刚挪动的脚,只见谢央大步上前,将太子搂住,他们对视一眼,皆一脸不敢置信。
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燕娇,她应是淋雨受了寒,眼前突然发黑,还以为摔在地上会很疼,却不想谢央会接住他。
谢央垂下眸子,看着她发干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又看向她的眉眼,他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将她扶起,“殿下还当仔细身子。”
燕娇甩甩脑袋,强撑着清醒,“多谢太傅。”
听她不唤“先生”,谢央略略挑眉,只笑道:“敢问殿下,若臣不应,殿下会如何做?”
燕娇眸子微颤,却是没答他,谢央笑笑,“殿下请回吧。”
燕娇起身冲他施了一礼,便转身而去,临出院门时,谢央朗声问:“天下——殿下以为,是何人的天下?”
燕娇身形一顿,这话悠悠入耳,她却反复琢磨,在这天子为尊的地界里,天下真该是帝王的天下吗?
如今是皇帝的,未来是她的吗?
蓦地,她嗤了一声,眼中含泪,轻轻道:“是万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