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小姐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不,陛下,我不能要。”她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这东西太贵重了,您应当把她给王后,我不能……”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
“它属于你,拿着吧,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国王很享受安抚这个小姑娘的过程,他从凯瑟琳手里拿过这枚胸针,把它别在这姑娘的胸前。“真好看。”国王满意地说。在月光下,玫瑰反射出柔和的光,使得凯瑟琳年轻的脸庞更为娇美。
“谢谢您,陛下。”凯瑟琳低下头,似乎羞怯到不敢直面国王了。
亨利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喜欢吗?”他问道。
“谢谢陛下,我很喜欢。”凯瑟琳小声说道,依旧不敢抬头看国王。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国王打算回去就叫王室的御用珠宝匠来加班。
凯瑟琳露出一抹喜色,她的头低垂着,确保国王不会发现。“陛下,您不必如此破费。我不能……”其实她真的很想要,然而公爵告诉她要这样演,她只能从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国王不打算给凯瑟琳拒绝的机会。
“陛下,已经很晚了,您应该回王后那里去了。”这也是诺福克公爵设计的台词,虽然她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不应该尽可能把王后和国王隔离吗。
国王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抹阴云:“已经太晚了,不必去打扰王后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
凯瑟琳·霍华德有些惶恐:“陛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国王突然感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懊悔充满了他的心。我在干什么?他想,关这小姑娘什么事?他抱住凯瑟琳:“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轻轻的擦去凯瑟琳脸上的泪珠,都是王后的错,他想,他一想到这个女人就要发火。看来应该催一催那些没用的律师了,他一定要尽快摆脱那个德国女人。“我想陪着你,今天晚上。”国王轻轻地说,“你愿意吗?”
凯瑟琳再一次羞怯地避开了国王的视线,过了一会,她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国王一阵狂喜,他一把抱起凯瑟琳,向宫殿的入口走去。路上碰到他们的人都深深鞠躬,不敢直视。
第17章 大使
1540年5月27日,伦敦塔。
整个宫廷不安地注视着绿塔下草地上新搭好的木质断头台,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在一周的连绵阴雨天气之后伦敦终于迎来了晴天,然而这里的气氛却如同数九寒冬一般,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往常常见的嘈杂和交头接耳如今都绝迹了。
早上十点,索尔兹伯里伯爵夫人被从绿塔楼里带了出来,这位快要七十岁的老妇人一头白发,两个侍卫架着她的两只胳膊往前走。她剧烈地挣扎着,大喊着她无罪,她并不是叛国贼。她的发髻在挣扎当中散乱了开来,而她的裙子也沾满了尘土,这使得目前的场景看起来尤其凄惨。
在教皇又一次谴责亨利八世,并且重申伯爵夫人这位金雀花王朝末代后裔的儿子,雷金纳德·珀尔红衣主教为英格兰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之后,国王的耐心终于到达了尽头,他觉得是时候给红衣主教一个警告了,而处死这位曾经照顾过襁褓里的自己的老妇人,是亨利报复行动的第一步。
当这位可敬的老妇人被狱卒粗暴地拖到断头台上时,几乎所有人看上去都非常不安。这位老妇人五十多年来一直谨言慎行,深受整个宫廷的敬爱,甚至包括现任国王的父亲亨利七世都对她尊重有加,甚至还让她照顾自己的孩子们,其中就包括现在的国王。而当亨利八世的母亲伊丽莎白王后去世之后,国王的这位表姨妈就成了他的半个母亲。许多人都被国王的残暴所震惊了,有一些人甚至依旧不敢置信,他们看着国王,似乎期待着他会在最后一刻下达赦免令。
然而国王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红头发年轻人,他的师父被派去北方,去处决那里的叛乱者,如今这个一点不让人羡慕的差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紧张,不敢看伯爵夫人的眼睛:“夫人,请您把头放在木头上趴好。”
伯爵夫人依旧剧烈地挣扎着:“不,我无罪,我不是叛国者,你们不能这样。”狱卒粗暴地把她推倒,压到了断头木上。年轻的刽子手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举起了他手里的斧头。
凯瑟琳小姐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不,陛下,我不能要。”她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这东西太贵重了,您应当把她给王后,我不能……”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