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走到通向卧室的门前,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子,轻轻叩了叩门。
“开开门,我的小安娜,你的托马斯来看你啦!”他用一种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欢快地喊道。
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稍等一下,我就出来!”一个女人隔着房门喊道。
主教坐到了沙发上,没过多久,一位女士就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她只穿着一件绣着各色花草的丝绸睡袍,看上去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大人这么晚才来!”那女人看上去介于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她一看到主教,就摆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我还以为您今晚会在其他地方过夜呢!”
那女人语气中透露出的一丝若有还无的嫉妒之意,显然令主教非常受用。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那蓬松柔软的金发,“我去参加诺丁汉伯爵的宴会了,一直到午夜才离开呢……真抱歉让你久等。”他抓着几缕金发,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上面清新的香气,从兜里掏出那两颗珍珠来,“这是给你的补偿,我亲爱的小猫咪。”
那女人的眼睛里立即放射出比珍珠的亮光还要明亮的光芒,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颗珍珠,把它们捧在手里。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她径直跑回自己的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将那两颗珍珠放在自己的耳朵下面比划着,仿佛是在想象它们坠在下面的样子。
“它们做成耳环一定很漂亮,正适合你的肤色。”主教也跟在后面,走进了房间,自顾自地开始解起衣带来。
那女人把珍珠收进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里,站起身来,转向主教,解开了自己的睡袍带子。她轻轻扭了扭肩膀,那袍子就如同秋天的一片落叶一样,离开枝头飘落在地面上。
“您今晚想让我演什么角色,我们是要做安东尼和克里奥帕特拉,还是海伦与帕里斯?”她挑逗地摸了一把主教那多毛而肥胖的胸脯,“只要您说出来,我就满足您。”
主教的脸变得有些发红,“我今晚想让你变成的并不是历史或是传说当中的人物,而是现实生活当中的。”
“说出来,只要您说出名字,我就满足您。”那女人贴的更近了,主教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冲向他的脸颊,“只需要一个名字。”
“你见过玛丽公主吗?”主教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玛丽公主?我在几次庆典上远远地见过她。”那女人惊愕地张开了嘴巴,然而随即她就笑了起来,主教正是靠着攀附玛丽公主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虽然他对于玛丽公主也并不怎么忠诚,如今竟然还有着这种念头。”所以您让我扮演玛丽公主对吗?那您是谁呢,西班牙的菲利普?”
“我就是我自己。”主教用贪婪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着那女人,“我,托马斯·塔伯特,现在开始吧。”
“那好吧,我就是玛丽公主了,我的丈夫走了,把怀孕的我一个人抛下。”她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现在一位英俊的教士来拜访我了,我要向他诉说我的不幸,我要向他祈祷,忏悔。”
“对,对,你应当祈祷,应当忏悔……”主教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床上。
激烈的祈祷持续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气喘吁吁的主教如同死鱼一般瘫成一团,大口喘着气,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刚被救上岸一样。
“这祈祷的时间可有点短啊。”从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那女人尖叫起来,主教挣扎着翻了个面,看到站在门口穿黑袍的身影,连忙伸手从自己的同伴身上把被子抢过来,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听上去愈发尖利了。
“冷静点,冷静点,阁下。”那黑衣人不疾不徐地走进房间,“我的天,瞧瞧您的脸,涨得通红。您还是放松一下吧,不然您会中风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要喊人了!”主教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看上去如同一个正在融化的蜡制面具。
“如果我是您我就不会白费功夫。”那黑衣人打了一个哈欠,把放在梳妆台前面的那把扶手椅扭转了一个角度,面对着主教,而后坐在了上面。
“来人啊,来人啊!”主教自顾自地尖叫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按理来说这时候主教的叫声已经能把全楼的住户都从梦中叫醒了,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甚至楼下的马车夫也没有上来看一看主人的情况。
主教脸上羞恼的红色迅速被恐惧的灰白色所取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呢?”那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的并不是受贿或者道德败坏这类的事情,说实话没人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可您对玛丽公主的这种邪恶的念头……可就大不相同了。”他满意地欣赏着主教脸上惊恐的神色,“玛丽公主会怎么看呢,陛下又会怎么说呢?”
主教走到通向卧室的门前,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子,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