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削弱贵族们的特权,同时加强王室的权威;她想要无限制的收税,想要建立常备军;她用自己身边的宠臣和官僚塞满每一个有油水或是有权力的职位。总而言之,她想要阉割贵族阶级,而这个阶级才是葡萄牙王国的根基。”布拉干萨公爵骄傲地挺起胸膛。
“不列颠的贵族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罗伯特看着布拉干萨公爵的眼睛,“可是现在,没有了他们,不列颠依旧坚如磐石,比她历史上的任何时刻都要强大。”
“葡萄牙不是不列颠,伊丽莎白太子妃也不是爱德华六世国王。”布拉干萨公爵不屑地摇了摇头,“她缺乏资源,缺乏金钱,更缺乏武力,也没有爱德华国王享有的平民阶级的支持。在这样的基础上试图建立中央集权,是在沼泽上面建立一座城堡,那松软的地基根本支撑不住上层建筑的重量。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国王,也不是女王,甚至连王后都不是!她只是太子妃罢了,如果她的丈夫去世,如果她生不出孩子,那么她就什么也不是。”
“我试图和她讲道理,可是她不愿意听。”布拉干萨公爵无奈地说道,“她变得越来越偏执,甚至觉得我是反对她的阴谋的策划者,是试图推翻她的集团的核心,她绝不愿意听我的任何建议的。”
“您的确试图对她不利。”罗伯特说道,“不然您为什么要人写了那些诗呢?”
“这是为了自保。”布拉干萨公爵冷哼了一声,“难道您觉得我会受到别人的攻击之后不作任何反击吗,别人打了我的左脸,我还要再把右脸伸过去?”
“《圣经》里是这么说的。”罗伯特耸了耸肩膀。
“您根本不信那本书。”公爵说道,“这世上位高权重的人,除了菲利普国王这种白痴,都不过是在装装样子罢了。”
“那么您想要和她怎么合作呢?”罗伯特接着问道。
“我没有肖想王冠。”布拉干萨公爵说道,“葡萄牙和阿尔加维的王冠也许有一天会落到我家族的头上,但不会是我这一代,我想要的只是未来摄政的位子而已。”
“摄政?”罗伯特玩味地重复了一遍。
“国王活不了多久了,等他去世之后,继承王位的要么是个连从一数到十都做不到的白痴,要么就是个还在襁褓之中,甚至还在母亲腹中的孩子,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葡萄牙王国都需要任命一个摄政。”
“您觉得伊丽莎白会答应吗?”罗伯特说道,“她想要的不也就是这个吗?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也不过就是她谋求摄政位子的工具罢了。”
“我并不想要单独摄政,”布拉干萨公爵大笑起来,“我既没有那样的实力和威望,也没有那样的能力……不,我只是要和她共同摄政,我只希望她把自己手中的权力拿出来一些和我分享,这样就足以让我感到心满意足了。”
“这倒不算是很过分。”罗伯特评价道。
“不算是很过分?您就是这样形容的吗?”布拉干萨公爵拍了拍罗伯特的胳膊,“要我来形容的话,我会说这个条件很有诚意。”
“那您要我做些什么呢?”罗伯特又问道。
“我正在尽力劝太子妃接受我的意见,我需要您来助我一臂之力。”
“您怎么觉得她会听我的?”
“她也许不会听您的,但是如果她的弟弟表示了意见,那么她就不得不考虑。”布拉干萨公爵凑的更近了,他呼吸的气流直冲罗伯特的面门,“您可以让不列颠的国王陛下考虑我的提议,这是唯一能够稳定葡萄牙,避免内战或是西班牙吞并的办法。”
“无论伊丽莎白太子妃向您保证了什么利益,我绝不会阻挠。”布拉干萨公爵将一右手的食指指向上方,“巴西会是爱德华国王的,即便是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也会维持自己的信誉。”
“最坏的情况?”罗伯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班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他们会不会入侵……这一点我不敢肯定。”布拉干萨公爵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们已经有足够多的战场要料理了,如今和不列颠也到了开战的边缘,很难想象他们会贸然投入一场新的战争。不过事情也无绝对,也许菲利普觉得葡萄牙是挂在枝头,垂的最低的那个果子,打算先摘下来解渴。”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只能尽量抵抗。我和我的朋友们会撤到北方去,一边和菲利普周旋,一边派人谈判,他没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会向他效忠,以此来换取自治权,他会答应的。”
“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会为不列颠国王尽我们的义务。巴西总督是我们的人,他不会服从马德里的命令,恰恰相反,他会向爱德华国王效忠,将整个殖民地,连同上面的所有人口,军队,武器,船舶和产业,移交给爱德华国王派来的代表。西班牙也许能得到葡萄牙,但巴西无论如何都是不列颠的。”布拉干萨公爵观察着罗伯特的反应,“这样的条件在您看来足够有诚意吗?”
“她想要削弱贵族们的特权,同时加强王室的权威;她想要无限制的收税,想要建立常备军;她用自己身边的宠臣和官僚塞满每一个有油水或是有权力的职位。总而言之,她想要阉割贵族阶级,而这个阶级才是葡萄牙王国的根基。”布拉干萨公爵骄傲地挺起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