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冷笑了一声,“那看来我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的,您的确是没有了。”罗伯特点了点头,“但是恐怕现在您要去不列颠避难已经太晚了。如果我让您搭乘不列颠战舰离港,那么西班牙人会在特茹河口截住我们,那时候就会是二十艘战舰对两艘,我们没有丝毫胜算,您也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如果我化妆呢?我可以化妆成一个女仆,甚至化妆成男人。”
“那您的肚子怎么办?再说了,西班牙人肯定也会觉得,您搭乘不列颠战舰逃跑的概率最大,他们会搜查的十分仔细。”
“那在您看来,我就只能留在这里束手就擒了吗?”伊丽莎白不满地瞪着罗伯特,“我宁可从钟塔上面跳下去,也不会忍受这种屈辱。”
“事情还到不了那一步。”罗伯特摆了摆手,他警觉地环视了一圈,站起身来,走到伊丽莎白王后的身旁坐下。
“我有办法将您从里斯本带出去。”他低声说道,“但您的身体撑得住吗?”
伊丽莎白顺着罗伯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您是说我的孩子?这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八个月了……那些孕吐反应不过是因为我最近压力过大导致的。”
“是啊,是啊,我们最近压力都很大。”罗伯特叹了一口气,“好吧,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不列颠战舰实在是太惹眼了,而我们也没有实力去硬闯西班牙人的封锁线,因此我只能把您偷运出去。”
“您是说……像走私犯那样吗?”伊丽莎白睁大了眼睛。
“差不多吧。”罗伯特点了点头,“我让人用假名买下了一艘船,一艘小船,就是走私犯们常用的那种快船,在有经验的人手里,一个小时大约可以跑八海里。”
“您是打算用它把我们运出去?”
“操纵这艘船只需要五个水手,还可以另外带五个乘客,前提是我们挤一挤的话。我,您,您的一个女仆,坎宁子爵,当然还有您的丈夫,正好是五个人。”
“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伊丽莎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让西班牙人得到他好了,反正那个病秧子也活不了多久。”
“无论如何,他也是葡萄牙的国王。”罗伯特不赞同地看着伊丽莎白公主,“他是一张牌,也许不算是什么好牌,可是您别忘了,您手里也不剩下几张牌可以打了。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是葡萄牙的国王,虽说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木偶,但国王的头衔总能晃花几个一根筋的家伙的眼睛,会有人支持他的,他会成为我们干涉葡萄牙局势的抓手,爱德华会尽全力让他多活几年的。”
“我想你们还没有明白,那张真正的王牌,如今在我的肚子里呢。”伊丽莎白不服输地说道,“我的孩子才是葡萄牙的未来。”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实情。”罗伯特无奈地说道,“至于这个孩子的未来,完全掌握在上帝和爱德华的手里……我给您一条忠告吧,为了这孩子的前途考虑,您抵达不列颠之后最好规矩一些,别又像当年那样搞一些可笑的小阴谋,那只会弄巧成拙。”
“好吧,好吧。”伊丽莎白不耐烦地说道,“我都听您的,这个主意很好,就按照您说的做吧。”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这艘船很小,比起港口里的引水员用的船大不了多少,大约四百长担(约二十吨)吧。如今已经入冬了,海上波涛汹涌,而我们至少要航行八百海里以上,绕过伊比利亚半岛再穿过比斯开湾,最早也要在法国南部才能够登岸。”
“所以呢?”
“这趟旅行存在危险性,而且必定不会舒适,您确定您的身体撑得住吗?”罗伯特怀疑地看向伊丽莎白王后,“留在这里,无论如何菲利普国王不会让您有生命危险的,您也许会去隐居或是进修道院,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我刚才已经和您讲的很明白了,我宁可从钟塔上跳下去。”伊丽莎白厉声说道,“与那相比,一场危险的海上旅行就像是郊游踏青一样。”
“既然您坚持的话。”罗伯特耸了耸肩膀,“那么我会让人开始准备那艘船,我会从两艘战舰上抽调五个最可靠的水手和船长,由他们来采买相关的物资,为出发做相应的准备……您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随时都可以。”伊丽莎白王后高傲地扬起自己的下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国家了,这里给我留下的回忆只有痛苦和屈辱……那些肆意贬损我的名声的贵族们,希望他们在菲利普国王手下能够讨到好!”
“那么我们明晚就出发。”罗伯特说道,“明天晚上是平安夜,您要在宫里举行盛大的晚会,那时候您会在整个宫廷面前露面,您要显得兴致勃勃,似乎入侵的西班牙军队根本不存在一样。您要让出席晚会的每个人都觉得您信心满满,他们会觉得您还留了什么后手,根本想不到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您了。”
伊丽莎白冷笑了一声,“那看来我是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