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尔的姿态落在三个雌虫眼中就是他累了。
束巨大声嚷嚷,反正满嘴都是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上前推搡着沙曼云,被阿莱席德亚拦住也不输掉气势,“艹,都是你这个疯子。都怪你,先生给你吓得都没魂了。”
沙曼云冷冷地看过来,露出满口白牙。“宰了你熬药就好了。”
“艹。你他么的——”
阿莱席德亚咬牙切齿。他一手一个雌虫的脑袋,凭借着精湛的技巧,让两个雌虫的脑袋撞在一起。
束巨和沙曼云脑门猛地磕到一起,他们不约而同地骇人地看过来。
“爬!”
“呵。”
阿莱席德亚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就你艹壁的声音最大。”束巨一拳揍过去,但他也意识到温格尔的情况不容好转,但面子让束巨不想要输给沙曼云。
这只雌虫死活不愿意说出半句让步的话。
沙曼云倒是不着急。
甚至出于一些心思,他希望雄虫发烧之后变得傻一点。在沙曼云这样的囚犯眼中,温格尔的善良温柔有时候和愚蠢是相似的。
傻瓜总是容易轻而易举地相信别人,又过度地给予他人善意,且不懂的回击。
沙曼云抱着这样的心思,却又在心中渴望着雄虫扛过这一次的灾难,变得更强大一些:不论是变得强大使得杀戮更有冲击性,或者是发烧到愚蠢以至于回到刚来监狱那种单纯。
沙曼云都不会亏。
阿莱席德亚一眼就看穿他的小九九。他放开抓着沙曼云的头发,对束巨说道:“你睡了几次?”
束巨一愣,随后他对着阿莱席德亚竖起了中指。
“关你屁事。”
阿莱席德亚嗤笑,他刚刚踹束巨肚子的时候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他这句话试探束巨对睡觉次数的敏感度。
如他所想,束巨这只没有受过义务教育的雌虫根本对于繁衍知识一无所知。
阿莱席德亚没有说话。他只是抓着沙曼云的双手把雌虫拖拽到雄虫的床前。沙曼云一脚踹到他的膝盖骨头上,两个人的双手双脚不断地来回,最终还是阿莱席德亚的技能更胜一筹。
他们把幼崽放在温格尔的床边,给这个小家伙塞了一瓶奶,让他自己吃。随后束巨开始维修起房间的水电、一些损坏的设备。阿莱席德亚负责监督沙曼云有没有下黑手,同时给这只雌虫打下手。
沙曼云作为整个治疗的核心人物,在触碰到雄虫脸蛋的那一刻,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漫不经心。他的眉头越来越紧,最终站起来去了一趟小厨房又回来。
“你要做什么。”
“取米青。”
阿莱席德亚觉得沙曼云不愧是个疯子。他说道:“停下,你这样会毁掉他的。”
沙曼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雌虫,说道:“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会毁掉的。”他叹气道,像是看见一件艺术品在还没有完成的那一刻就破碎,语气中带着一股惋惜,“我想要生下一个相似他的孩子。”
阿莱席德亚说道:“那也不是温格尔。”
“我会爱他的。”沙曼云拿着手中的仪器,他将要做的事情也许是给病中的雄虫致命一击。但沙曼云清楚,在这个没有药物,也没有医疗仪的监狱里,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一定可以治好雄虫。
这不是竭泽而渔。
而是保全火种。
“你为什么拦着我。”沙曼云说道:“赌蛋是你说的。我只想要怀孕、杀掉他。”
阿莱席德亚说道:“你也会孵蛋吗?”
雌虫两个月怀孕生下虫蛋,雄虫要花费十个月的时间去把蛋孵出来。一个雌虫一次只能生育1-2个虫蛋,而雄虫普遍可以在同一时期孵化5-10枚虫蛋。
阿莱席德亚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一旦让沙曼云这么做了。等到雄虫孵化蛋之后,而那枚蛋恰好符合沙曼云的心意后,雄虫必然会死。
温格尔死掉……
阿莱席德亚据理力争道:“整个监狱只有他一只雄虫。沙曼云,就算你怀孕了,也没有用。没有雄虫的精神力虫蛋只会慢慢死掉。”
沙曼云放下仪器说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没有。”阿莱席德亚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束巨在修水管,夏天还在继续,他要在酸水没有渗透进来之前,把所有的水管维修好。作为囚犯之一,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难得在自己面前大声议论。束巨一边忙活手中的工作,一边将“赌蛋”“孵蛋”之类的词汇记在心中。
他知道赌蛋这种事情。
被政府收纳后的虫蛋,被人购买收养。每一次破壳的经历对于整个大家庭、对于幼崽的人生而言都是一次大起大幅。束巨甚至见过一些因为赌蛋失败,被恶意抛弃的雌虫幼崽。
这让他很容易联想到温格尔和嘉虹。
沙曼云看上去像是被阿莱席德亚的话术说服了。归根结底,他还是想要一个像温格尔的幼崽。
束巨也想要。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莱席德亚的那几句话动摇了自己,或者是因为这个畜生下手确实是黑。
此刻,束巨感觉自己的腹部微微作痛。像是有个东西装在自己的胃部,沉甸甸地摇晃着。他拍拍自己的肚子,咬着牙,告诉自己这些东西是微不足道的。
雄虫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这是他们斗争的核心。
沙曼云和阿莱席德亚想要走赌蛋这条路,无非是杀死雄虫和幼崽。束巨心里判断这两人的动手时间、判断自己提前规划陷阱时的时机。
杀掉他们!
把他们彻底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