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巨将身上残留的一些砂石黏在水管的粘合处,他站起来,彻底地无视掉了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两个人,一屁股做到了雄虫的床边。
三个雌虫争锋相对足足一天一夜,直到雄虫再次恢复意识为止。温格尔醒过来后,他们又在雄虫面前吵了半天,闹得嘉虹都不得不捂住耳朵后。三个笨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雄虫为什么不回复他们?
“温格尔?”
“先生?”
“小蝴蝶!温格尔,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三只雌虫有点慌乱,他们在温格尔的耳边的说着各种话,其他得到一些回应。
温格尔目光茫然,他看着三个雌虫,最终把身边的嘉虹抱在怀里。他张张嘴巴,声带沙哑,“没有声音?”
雄虫像是接受了事实,问道:“我是不是……聋了?”
从爆炸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卓旧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又一次超出了自己的掌握。
这种情况不少见。
卓旧清楚自己不是神灵,他永远对世界的巧合抱有敬畏之心。
比起监狱内外的追随者把自己供奉为全知者、神灵,卓旧更愿意称呼自己为作弊的赌徒。
对比那些靠着直觉做出决策的莽撞者、依据自己世界观和有限认知做出决定的狭隘者、盲目跟随大众决定一切的跟随者,卓旧喜欢搜集信息,他会把鸡蛋分别装在不同的篮子里,最后看命运的抉择。
输赢,都要习惯。
攀登权利的巅峰,实现年少时的狂妄理想,走上一条极端的大(屠)杀道路。不过是赌桌上,一口气输掉了所有的筹码。
卓旧不在意。
他站起来,拍拍自己沾满灰尘的双腿,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出于一些隐晦的想法,卓旧并没有把跟随者带向温格尔所在的房间。
航空器这件事情,如果光靠着自己的跟随者,固然可能成功。但在最后谁离开的选择上,卓旧不考虑人心的问题,也觉得棘手。
他喜欢简单的事情。
例如赌蛋这件相对简单且容易操作事情,如果没有温格尔的认同和帮助,实现的难度低于百分之十。
卓旧把他拿出来作为一个方案,大方地共享给沙曼云。
是因为从一开始,在看到沙曼云的眼神的那刻。这件事情交给沙曼云成功的概率就是最高的。卓旧相信沙曼云的执念,更何况在赌蛋这件事情上,沙曼云失败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束巨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卓旧是不可能把这种数字分享出去的。
他照旧安抚着所有追随者,选择一个人出去走走。空旷的监狱里,灰色、黑色是主色调。
片刻后,卓旧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一面墙前。
用简单的蜡笔涂色,蓝天、白云、草地。在画面的中心有两个丑丑的人,一个大一点的长着一对蝴蝶的翅膀。而另外一个小小的,牵着翅膀大人的手,露出大大的笑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片天空中飘着黑色的小雨。
“噗。”卓旧看了两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知道阿莱席德亚留下的这串密码。整个监狱里,目前也只有他和阿莱席德亚能够看得懂。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曾经有多么好的关系,或者有共同认识的人。
而是因为阿莱席德亚和他曾经在同一个级别的位置上,他们共同知道的一些秘密文件,使用的密码语钥,是不被其他人所知道的。
这个等级能犯罪的进来的,目前就他们两个家伙。
【卓旧,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去4号囚室找我】
【我们联手吧。】
卓旧笑笑,他在地上寻找一下。他找到一块稍微大些的砂砾,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足以了。
他用这块石头,慢慢地刮掉其中几个密码,让这句话成为另外一种语境。
完成这一切后,卓旧丢掉了砂石。
他其实很好奇:阿莱席德亚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上来就理直气壮地要求联手?
“无所谓了。”卓旧笑道。
正因为阿莱席德亚的骄傲,他的危机感来源在限定的情况下,也极好猜测。不一会儿,卓旧就排除了所有的次要选项,得出一个精准的判断:
“束巨在情感上占据上风,情况好的话,他可能怀孕了,或者雄虫喜欢他、嘉虹喜欢他的奶。”
“阿莱席德亚已经被赌蛋的想法说服了。沙曼云掌握了核心技术。”
“三个人的关系也许不是很融洽,针锋相对一些吧。”
“雄虫的情况,也许比我想得还要糟糕一点。”
卓旧叹口气,只能希望那三个家伙不要把雄虫弄死好了。
他还是很喜欢温格尔的。
那可是一位善良的小雄虫阁下啊。
卓旧笑着准备继续朝前走,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一把刀卡住他的喉结,迫使卓旧抬起下巴。
“嗨。”克斯笑着站在卓旧的背后,“你就是卓旧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都在翻车,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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