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委屈的声音还没落下,她听见一向古灵精怪的堂妹也附和说:“是啊,现在都九点四十五了,糊糊姐姐该起了,澈澈哥哥都起来三个多小时了。”
她不由抚额,这个外号就不能换换吗?
在堂妹终于学好普通话之后,“车车哥哥”都可以纠正为“澈澈”,可她居然还是“糊糊”,真是一言难尽啊。
她耷拉着两条腿,扭开卧室的大门。
堂弟堂妹看见起床困难星人终于爬起来,很是高兴。
苏湖在看见母亲穿着白色毛线小披肩,内搭姜黄小吊带,还有那“时髦”的黑色阔腿裤的时候,终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睡衣。
还好,只不过是大红色印大花的长袖而已,不过是衣袖又长又宽而已,这个才是时尚……
她默默泪奔。
苏湖骑着粉嫩的折叠式的自行车,听着堂弟在后面不住地叫:“等等我,阿湖姐姐等等我!”
她想,让一个二年级的小豆丁骑着爷爷老式的永久自行车,使劲伸长腿蹬到踏板确实不容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的小自行车只能带一个小女孩子,谁让他吵她呢。
苏湖松开右手,向后挥了挥,粉色自行车车篮子颤了一下,堂妹紧张地搂紧了苏湖,她们把后面的男孩子抛得很远。
她很开心,哪怕看着日历,她掰着手指头想,记得下个月5号清明假有14张卷,是她初中学生生涯里日均作业量最多的假期,她也无比欣喜。
回忆起十年之后,一切依旧毫无头绪,她明明是逝去了的,却意外地活着,而她二十四岁的灵魂,也屈居在豆蔻年华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