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落难,被贬至扬州还遭排挤,更有甚者,为官的竟被商贾欺压,一家三口举步维艰,她几乎使了大半的银俩才打听到这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还不知是哪个上头,但愿不是圣上。

她是沈家唯一的后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重病在床,父亲在人前卑躬屈膝却仍旧讨不到一个安稳日子。

沈言卿冒险进城,为的就是探一探这个“上头”究竟是谁,最好能求得势的国公府在圣上面前为父亲说说话,他们一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树倒猢狲散,她知道沈氏一族再无风光回城之日了,偏偏她是女儿身,不便抛头露面替父亲去应承下那些屈辱。

却不想忠国公府翻脸不认人,可她宁愿去受冷眼,没皮没脸的上门求见,也再不想牵扯尚书府。

那么心善的伯父伯母,不该再为了她们一家辛苦操持,四处奔波,而且沐远洲那个贵公子,想来也是不耐烦的。

她不想再去讨他的嫌,被嫌了三年,也够了。

二十九这日真不是个和顺日子。

锦院这边,玉师傅晚上准时把雪中松柏送了过来,确切来说,是小厮送来的,本是小事,可也是大事。

云桑满怀期待的掀开一瞧,眼中亮光瞬间黯淡。

阿宝吃惊得大声叫嚷:“怎么回事?那个玉师傅怎么搞的?雕成这个鬼样也敢送来!?”

小厮依言,心虚瞧向桌子上的玉雕,料是好料,莹润有光,可雕刻技艺手法简直比林子里的鸟还乱,东一笔西一画,说是雪中松柏,乍一看都以为这是那哪个不懂事的学徒拿作练手用的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