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准备去赵近诚那要一台相机,然后随便找台计算机打印出来,没法出门,看看照片过过瘾总行。
从实验楼到总指挥部是两个方向,步行大约半个小时,柳若松匆匆来去一趟,花了四十分钟。
然而还没等他去寻找个好角度,他身上的通讯器忽然响了,电话那边是方思宁的声音,只说让他回去,却没说为什么。
不过柳若松也不需要问他——他已经听见了通讯器那边的警报声。
这三个月来,他听过太多次了,像噩梦一样,总在他身边环绕不绝。
柳若松匆匆赶回实验楼时,顶层灯光大亮,人来人往,方思宁拉了一把他的胳膊,把他往病房里一推。
时隔三个月,柳若松终于可以再一次不借助无菌服接触傅延了,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凭本能走过去,一把攥住傅延的手。
这个力度会让傅延产生皮下淤血,但已经没有人制止他了。
具体是为什么,柳若松不知道。他身边似乎有人在解释,但柳若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了个囫囵,捕捉到了败血症几个字儿。
傅延握紧了他的手,不知道是要安抚他还是怎么,第一句话没说出别的,只说:“现在可以亲我了。”
柳若松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这次没再故意克制,他哆嗦着回过头在屋里扫视了一眼,有个小助理见他的眼神往桌上瞟,机灵地把那纸盒子递过来。柳若松伸手进去抓了一把,差点把整个盒子都打翻了。
“没事。”傅延甚至还艰难地安慰了他一句:“慢慢来。”
柳若松的眼泪停不下来,他往嘴里塞了块糖,然后像一个马上就要断裂的坚硬木雕,俯下身吻住了傅延。
傅延从他齿关勾走那颗糖,低声道:“……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