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若松不喜欢他的专业,这件事早有端倪。
这两年来,随着一项科研技术的问世,生物化学领域正面临着飞速的发展,科研项目和全新技术碰撞出了更多可能性,整个学术领域疯了一般地往前跑。
科研项目发展是好事,但柳若松可能生性洒脱不受拘束,硬是从这种发展中嗅到了某种反常的味道。
他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只是本能地想要远离这种打了鸡血的氛围。
“现在学术风气不知道怎么,噱头越重越好,好像不研究出个跨时代的大新闻就不过瘾一样。”柳若松说:“前几天还闹出了丑闻,有位教授对活人的人体基因进行了干预性重新编码……简直乱套。”
“那怎么办?”傅延问:“现在转专业来不及了。”
“没事,我毕业后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就行——我觉得他们美院的课就挺好听。”柳若松冲他笑了笑,说道:“反正我最开始学生物化学,本来就是想研究优选玉米和大白菜的,现在这个研究领域饱和,那我就干点别的去好了。”
傅延对他这种决定没什么异议,他年前又升了一星,工资和补贴养家是绰绰有余了。既然如此,柳若松就不用有什么压力,只要高兴就行,干什么不重要。
柳若松拉着他的手走在东门外的林荫小路上,忽然想起了方才课上听到的“命运论”,于是突然很想听听傅延的意见。
他把课上的事情复述给了傅延听,想看看他的看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傅延有些为难地说:“可能这就像薛定谔的猫……?如果非要我说,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柳若松一想也对,对傅延而言,除非把选择题的所有选项都分开排列在他眼前,否则他才不会去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你呢。”傅延说:“你觉得,命运能改变吗?”
——命运真的能改变吗,柳若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