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转过头,看向车厢外缓缓向后退去的景色,忽然想起第一次撤离列车翻在半路上的惊险惨剧。
那次柳若松半条命扔在了半路上,如果不是遇到贵人,恐怕都来不及等到重启,人就咽气了。
有过跟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他原本应该为相似而未知的旅程感到害怕,然而他此时此刻心情平稳,情绪正常,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
柳若松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的原因。
——从上次开始,他就有意识地,提前跟负责人提过了安检的疏漏,所以在上一次,他成功规避了这个可能性,列车安安稳稳地抵达目的地,一切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柳若松想。
只要有了足够的、安全的替代品,加上他的权利,傅延哪怕被查出特殊基因,也没有人会放弃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跑去对一个空军上校动手。
柳若松知道他这个念头很自私,毕竟人生而平等,谁的命也不比谁值钱——但他实在是没法做一个高风亮节的道德模范了,他不想管别人了,只想在乎自己。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端的念头——反正傅延为这些人死的次数够多了,他们牺牲一次也没什么。
柳若松本来没想那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傅延一问他,他反而莫名地心虚起来。
他一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卑劣的人,正在傅延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哥。”柳若松沉默良久,低声说:“如果我变成坏人了,你还——”
他想说你还会爱我吗,但觉得这句话太矫情了,于是没能成功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