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李乔解下臂缚,参将舀了水给他净手。

“王爷呢?”

参将指了指不远处的沙丘。

“混账,王爷那身子哪能独自站在风口上?”李乔恼了。

参将立即跪地请罪。

阿乡抱着江弦惊的袍子出来,面无表情将袍子扔给李乔:

“烦劳李将军劝劝王爷,他就算长了千里眼,那小沙丘也是瞧不见千雨国的。”

李乔淡笑不语。

夕阳下的渭河很美,波光粼粼,江弦惊仰面朝天,嘴里嚼着一颗狗尾巴草。

风沙太大,他嘴唇有些皲裂。

李乔小心地将袍子披在江弦惊身上:“王爷,回去吧,该用晚膳了。”

江弦惊没说话,半晌才抬手指了指渭河对岸。

高昌军中也燃起了袅袅炊烟,士兵们围着火堆正在进食,一个消薄的身影正远远瞧着这边。

数百次交手,尽管巴雅尔从不露面,但江弦惊就是笃定,对岸那人是巴雅尔。

江弦惊每次战前,都习惯登上这座山丘看一看。

许是英雄相惜的默契,久而久之,每次江弦惊过来,河对岸都会出现熟悉的身影。

隔着宽阔的渭河,两人无声对峙着。

“巴雅尔在想什么呢?”江弦惊直愣愣与巴雅尔对视,却是问的李乔。

李乔恭恭敬敬颔首:“决战的契机。”

江弦惊勾唇一笑:“是呀,这几年天籁可汗穷兵黩武,高昌牧民的日子不好过。眼看要入冬了,本王若猜的没错,巴雅尔的部队已经在杀马果腹了。”